他向來不用早膳的。”
“不用早膳?為什麼?”沁水詫異極了,不曉得其中有何緣故。
“其實是……”唉!
唐府的竹院,是唐冠堯的個人寢居。
竹院,顧名思義院內植滿了綠竹,風兒吹來,竹葉沙沙作響,頗為風雅,但此時有個初次踏入竹院的人,卻沒有心情聆賞這天然的樂章,她板著小臉,直搗黃龍。
“是誰隨意闖進來?”
府裡的下人唐生正在院子裡掃竹葉,發覺有人靠近,立即放下竹帚大喊。
唐冠堯看似愛熱鬧,其實私下好靜,若回到竹院便不喜歡讓人隨意出入,所以唐生已經習慣打掃時順便替他擋擋門戶。
“是我!”沁水習慣性昂起下巴,冷冷回答。
她身邊沒帶任何人,單槍匹馬來了。
“啊?是……公、公主!”昨日唐生才親眼見到沁水,自然不可能不認得,他砰咚跪下,慌張地磕頭。“公主請息怒!公主恕罪!小的不是有意無禮,是少爺吩咐不讓閒雜人等進來……”
誰是閒雜人等呀?唐生覺得自己簡直是越描越黑,他真不知道自己的嘴怎麼會那麼拙?哎喲!他氣得想掌自己的嘴。
又來了!沁水幾乎忍不住想翻白眼。
她既不愛砍人腦袋,也不會吃人肉、喝人血,為何這府裡每個人都那麼怕她?
“我沒生氣,你起來吧!”最後,她有些挫敗地說道。
唐生偷偷抬眼覷了下沁水,發覺她臉上真的並無怒氣,這才顫巍巍地爬起來。
“你是唐冠堯的小廝?”見他面孔仍是稚嫩,於是沁水如此猜測到。
“可以算是……”只要少爺別刻意使計調開他,基本上他是專職服侍少爺的。
“你叫什麼名字?”沁水放柔了語調問。
她想,或許她不該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冰冷麵孔,而該稍微放下身段與人親近,免得大夥兒見到她就嚇得腿軟。
“我?”唐生愣愣地看著她,像是不敢相信堂堂的公主竟紆尊降貴地詢問他這個小小下人的名,片刻才忙不迭地回答:“小的叫做唐生!”
“唐生是嗎?”沁水點點頭,語調更柔地問道:“唐生,你家少爺呢?”
唐生毫不思索地回話:“少爺?少爺還在睡啊!不到晌午,少爺是不會起床的。”
“還在睡!”沁水的臉色瞬間青了一半,公婆說得果然沒錯,他真的尚未起身。
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那個浪蕩子竟然還在呼呼大睡?
“我去叫他起來!”沁水眼底蘊含風暴,唇一抿,便要直衝室內。
“啊,公主——”唐生下意識想攔住她。
“什麼事?”沁水急停下來,略為不耐地掃他一眼。
“呃,不,沒什麼……公主請!”被她那雙充滿公主威嚴的眼眸一瞄,唐生嘴裡的反應立刻嚥了回去。
嗚嗚,少爺,沒能替您看好門戶,我對不起您!但人家是公主,又是未來的主母,我有三顆腦袋也不夠人家砍啊,自古忠義不能兩全,為了對公主盡忠,我只好對你無義了……
唐生握緊手中的竹帚,含淚對著青天懺悔。
唐生放行後,沁水直接登堂入室,她沒有心思觀賞屋裡雅緻的字畫擺設,筆直朝內室的寢房走去,目標是紗簾後大床上的那條大懶蟲。
沁水掀開紗簾,只見大床上,唐冠堯身著白色絲綢單衣,仰臥在枕上,英俊的面容放鬆,正沉沉酣睡著。
怎會有人即使連熟睡的模樣,都如此好看呢……
沁水愣怔立在床邊,讚歎地凝望著那張孩童似的恬靜睡顏,許久沒有動作,好似……好似不忍驚擾他的睡眠。
不知站了多久,忽然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