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索拉能感覺到雷加心中的壓抑,也看的出他黑色眼瞳裡的狂亂。連續幾個月的消極影響,已經讓她的主人到達了爆發的邊緣。她越來越擔心,擔心自己的主人會做出傻事來。
“讓開,我去哪不需要你來管。”雷加的聲音冷的像冬天的石頭。
“可是……”
索拉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細聲細語的說道:“外面在下雨。”
“我竟然麻木到連下雨都沒感覺到的地步了……”
雷加唇邊泛起一絲苦笑,“下雨也好,一年前我來烏鴉嶺的時候就是在下雨,也算是遲來的告別吧。”
“主人……”
雷加衝索拉搖了搖頭,“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不許跟著我——不許。”
索拉艱難的張了張嘴,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擔憂的望著雷加。
雷加沒去理會索拉的表情,靜下心來,喚出暗影之力,跟陰影融合到一起,避開索拉,潛行出了暴鴉酒館。
酒館外,雷聲轟鳴,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夜空,秋風捲起雨水,不留情面的拍在雷加的臉上,沁骨的寒意在他的心頭更添了幾分悲涼。
要離開了。
步履沉重,浸透的衣衫拉扯著他,讓他幾乎邁不動腳步。
他在雨中昂起頭,讓意外湧出的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隨後長吁一聲,提著烏鴉劍朝白河走去。
除了修煉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他要利用現在的痛苦情緒進行練習,爭取能在明早離開前,突破十階鬥氣的界限,讓謝普知道他的良苦用心沒有白費。
這一次,他不為自己的強大而練,只是為了謝普——他的老闆,他的恩師。
雨勢越來越大,白河的波浪響應著大雨,如萬馬奔騰般磅礴而行。
雷加凝聚起九階鬥氣,一頭扎進白河底,瘋狂的舞動起烏鴉劍。
魔心依舊折磨著他,每一招都讓他自己感覺不完美,強烈的挫敗感讓他很想停下來,可他知道,以前任何時候都可以停止練習,唯獨今晚不能停。
因為這是最後一夜。
烏鴉劍積蓄的鬥氣慢慢增多,幾百招劍法使出,鬥氣終於在劍刃上爆發,鬥氣波動引發的劍痕之力攪起巨大的漩渦,漩渦迅猛的旋轉,讓整條白河都顫抖起來,水浪炸開,飛向四面八方——劍痕過後,白河斷流,空餘下溼溼的河床。
可是……鬥氣還沒有突破……
十階,如同一道看得見,卻始終觸控不到的牆……
雷加煩躁的怒吼一聲,烏鴉劍隨著魔心雜亂無章的揮動起來,九階鬥氣也毫無目的的四散開去,周圍的河床佈滿了狂亂的劍痕。
電閃雷鳴加劇,豆大的雨點無情的砸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瞳里布滿了鮮紅的血絲,意識無法自控的陷入到瘋魔之境。
“雷加——”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有一個微弱的女聲在呼喊他。喊聲中充滿了關切,直入他的心扉,讓他瞬間從瘋魔之境甦醒過來,眼瞳中的紅絲也逐漸褪去,看清了周圍的風風雨雨,以及被他破壞的幾乎不成樣子的白河河床。
“雷加——”
聲音從密林方向傳來。他抬眼望去,看到一個婀娜多姿的長腿女人,冒著瓢潑的大雨,一腳深一腳淺的朝他走來。
不是索拉。因為索拉只會稱呼他“主人”。而除了索拉之外,烏鴉嶺就只有一個女人擁有如此修長絕美的雙腿。
杜蘭敵。
雷加只覺得胸口又是一陣疼痛。好在他跟杜蘭敵沒發生過什麼,要告別的話,應該會比跟謝普告別輕鬆……
杜蘭敵抹去俏臉上的雨水,驚訝的望著眼前被改變了地形的白河,“你……還好嗎?”
雷加本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