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樣也是阿修羅王,要死就會死在戰鬥裡,不會毀在女人手上。”雪地裡黑髮鬥神颯然一笑,轉過身來,右手中握著的修羅刀斜指向銀髮叛將。
“還有必要戰鬥下去嗎,阿修羅王?”帝釋天並沒有拔劍出來回應,傲慢的面孔上是穩操勝券的篤定:“難道到現在你還沒認識到嗎,你所謂的命運,在我面前並不比一張紙更結實一點。相信並且憂慮著這種命運的你,已經沒有贏過我的可能了。我們打的賭,是你輸了。”
“真是放肆的發言啊,帝釋天。”阿修羅王不以為忤地笑了笑,也許當初他選擇帝釋天來幫助他改變九曜所預見到的宿命,就是因為對方的這種性格。
帝釋天是個強大殘酷到不把任何東西放在眼裡的男人,星宿的軌跡什麼的,對他來說,大約真是不值一提的玩意。
這與自身的強大與否並沒有關係。而是毫不猶疑地信任著自我本身,決定了道路,就堅定地無情地走下去。這一點,或者就是帝釋天在氣量上勝過阿修羅王的地方。
阿修羅王顧慮的東西太多,反倒做不到他那種程度。
在這一刻,阿修羅王比以往任何一個時間都更清晰地認識到自己與銀髮叛將之間的區別。……交給他,是真的可以放心的。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是阿修羅王。天界最強的鬥神,應該有一個適合鬥神的落幕禮。
阿修羅王沒有再次開口的意思,只是握著修羅刀的手,略略往上一揚。
帝釋天哼了一聲:“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吧!”
在本應永遠都溫暖如春的天界結界中,無色天上的這一場暴雪,下得愈發地大。
一片片飄絮被劍氣席捲成碎屑,漫天飛揚,將本就因大雪而阻隔的視線切割得更加凌亂模糊,沒有一個人能看清大雪中那兩人的身影。
那是比驚雷,比閃電更迅捷的動作,因為大雪而顯得灰暗的天空都被劍光所照亮。然而除了縱橫交錯的劍氣和愈發凌亂的雪末外,便看不到更多的東西,即使想推測戰況也是困難。
是他們所追隨著的,併為其向天帝舉劍的統帥會贏;還是那個幾千年來都保持著不敗神話,在普通天人中被美化得幾近不似真實存在的鬥神會繼續端立於神壇之上?
從增長天王到毗沙門天,沒有一個人心裡有底,只能竭力睜大雙眼,徒勞地試圖在風雪中捕捉一絲痕跡。
他們的努力沒有得到什麼回報,風雪靜下來的時候,戰鬥已經停止了。
那柄天界無人不識的修羅刀穿過了銀髮神將的腰腹,從他的背後直透而出,露出的那一截刀刃上還在往下滴著血。
“帝釋天大人!”觀戰的阿目連等人不禁驚呼起來,在他們這些北方軍團神將眼中才是真正戰無不勝的軍神般的帝釋天,竟然也會有輸的一天嗎?那位天界神話般的鬥神,難道就真的不可戰勝嗎?
腰間的劍出了鞘,衝上去的動作卻被毗沙門天所阻止,阿目連對他怒目而視:“毗沙門天,你在幹什麼?”
然而增長天王的手也攔住了他,這令衝動暴躁的神將愈發憤怒,冷笑著提高了聲音:“看到情勢不對就有了別的想法嗎,東方將軍!既然隨著大人反叛了天帝,難道你還想再爬回到他腳下去嗎!”
“大人他,並沒有輸啊!”趕在阿目連口不擇言地講出更多足夠讓增長天王砍翻他一萬次的話之前,毗沙門天說出阻止他的理由。
“什麼?”阿目連吃驚地抬頭,這才看到,帝釋天的腰腹雖然被修羅刀給刺穿了,可場上的情形卻彷彿僵持住了。儘管銀髮神將高大的身軀阻隔了這一邊的視線,但是從帝釋天手臂抬起的角度來看,他的劍,這時候,應該也已架在了阿修羅王的頸邊。
勝利的天平已然穩穩傾斜向一邊,阿修羅王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