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某種未知情緒牽引,我沒來由的窒了窒呼吸,手指撥弄白瓷茶杯,似羞似惱的說:“你想拖家帶口,呼朋引伴,叫上一個加強連的人一起去也OK。”
他先是笑,接著問:“你的狗怎麼辦?”
我莞爾,故意說:“二寶是我的家屬,當然跟去。”
他一把掐住我的手,“就我們!”
這次是肯定句。
……
在我看來二寶不是個問題,但如何安頓它則是個大問題。“五一”假期誰不想出去玩呀?寵物店裡狗滿為患,即使還能給二寶挪出一空地兒,但光瞅那擁擠的環境,我立馬打消了念頭。二寶的病剛好利索,且不說會染上什麼傳染病,就是惹了一身蝨子跳蚤也夠我煩的。
於是我只好找隔壁的阿俊商量。他家的狗狗和二寶同宗同族,有孃舅關係,看著沾親帶故的份上,請他幫忙應該不難。
一打聽可趕巧了,阿俊“五一”約了人露營,正要把狗運鄉下去寄養,匡恆二話不說甘願充當車伕,送倆狗舅舅狗外甥下鄉,還承諾趕明兒再給接回來。
阿俊是一憨直的青年,省了兩趟路費的他笑呵呵的說:“你男朋友心腸真好。”。
我搖頭嘆笑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隨即抱著二寶走到匡恆身邊,想勾他手臂,他跟中風了一樣抽了抽,接著腳底抹油溜到車的另一邊,粗著嗓子節奏凌亂的說:“你們,上車,坐後面。”
我優哉遊哉的對阿俊說:“他不是心腸好,他是膽兒小。”
阿俊瞥匡恆一眼,悲天憫人道:“那他這樣,怪辛苦的。”
我微楞,他辛苦嗎?怕狗又偏生交了個養狗的女朋友,貌似……真的很辛苦。
所以說女人是感性的動物,被阿俊那麼一說,居然引發我深刻的反省與檢討,我不能老抓著人家的弱點肆無忌憚的戲弄他,換個立場,我肯定也不喜歡別人這麼對付我。
前往B市的一路上,悔過自新的我對他猶如春天般的溫暖,事無鉅細呵護備至。
我一再喂他吃零食喝飲料,噓寒問暖之後,他說道:“別影響我開車,那麼想喂留著回去餵狗去。”
“……”
後來一尋思,這廝之所以把我的一片善心當做驢肝肺,是認為二寶不在,我把過剩的母愛分流給了他,冰山大爺不樂意了。
……
銀灘的環境治理果然如小藍所說的卓見成效。遠遠看去藍藍的晴空下白波逐浪,雪銀雪銀的沙灘綿綿蜿蜒到天邊,一朵朵五彩的陽傘灑落其間,點綴著人頭攢動的海灘……
沒錯,的確是人頭攢動。幾乎全世界的人都蜂擁而至,喧鬧的歡笑聲直達雲霄。我和匡恆對視一眼,安慰道:“沒事兒,人多不怕,小藍說英偉早打過招呼了,絕對有得吃有得玩。”
歷盡千辛萬苦找到忙不得不可開交的英偉表哥,黝黑粗壯的漢子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告訴我們,他家開的度假酒店嚴重爆滿,而我夢想的一百八十度無敵海景房,自然而然化成了泡影。
“英偉給你打了電話的!”我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英偉表哥說:“小偉是打過電話來,但他沒說要定房啊,我當你們路過,不住宿。”
我頓時一陣天旋地轉,因為篤定英偉安排好了一切,我們慢悠悠開到銀灘時已過了中午,忽然之間住的地方沒了,這讓我們怎麼辦?現在轉去別家,恐怕得到的是一樣客滿的答案。
匡恆沉著臉一言不發,大概在他心目中我與“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掛上了鉤。之前我信心滿滿的拍胸脯打包票,“賢惠”的不讓他插手管,想說他輕鬆愜意的來享受假期,我呢順理成章來享受“美|色”……結果所有計劃半路夭折,胎死腹中。
我心如死灰的準備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