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宮在羅華的佈置下,有了不少變化,青磚道的兩旁種的那些玫瑰花,在初春的陽光下開得一派繁盛,院子裡的那些加種的果樹上的花朵含苞待放。
脫掉冬日厚重的棉衣,穿上春衫,覺得身上都輕鬆了不少。
惠寧郡主一手微扶著羅華,看她走了幾步臉上都有了汗水,便道:“歇會吧,看你臉上都有了汗了。”羅華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進了亭子坐下,隨口聊著天,說著說著便說到舅舅家的六表哥,二舅舅唯一的嫡子璟睿身上去了。
惠寧郡主嘆了口氣道:“他在女色上像了魏國公,卻不及魏國公清楚,硬要抬外面撿回來的一個女人當二房,把自己的媳婦氣的小產了,現在還在床上躺著。我看過那女子,長得是有幾分姿色,但最盛的是她那我見猶憐樣子,只要她一哭,他就什麼都依了。聽說還是個才女字寫得難看的緊,那詩要是她做的話,也當得起才女二字。”
“那女子叫什麼,寫的什麼詩”
“應該是叫周雲,做的是首詠梅詩,零落成泥碾作塵……”
猜測被證實了,羅華卻一點喜色也沒有。也不知這周雲是怎麼搭上六表哥這條線的,她還真是個打不死的小強!
惠寧郡主見羅華臉色不太對,連忙問道:“可是哪裡不舒服?”羅華笑著搖了搖頭:“也沒什麼了,只是苦了六表嫂了,我這有好些上好的藥材,您一會回得時候稍給六表嫂,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不像大舅舅家,二舅舅到現在還沒有立世子,大約有作為的庶長子,跟沒本事的嫡子之間,是很難做出選擇的
惠寧郡主笑著道:“你這孩子是個難得的實心實意的,今天淑琳聽著我來看你,也想來,我只說你身子重,禁不起吵,再說她也定了婚了,不興這麼到處跑的。”
“是嗎?我也好久沒有見沒見表姐了,聽說是定的夏江王的次子,我們小時候也常在一處玩得,知根知底的也放心。”
淑琳這個人在“羅華”的記憶實在稱不上多好,小時候為了一個荷包,甚至抓傷了羅華的臉,後來為了夏江王次子李尋飛,羅華的姑表哥兼現任的十師兄,羅華的內定夫婿,不知使了多少壞著,與其說是來看望羅華,倒不如說是來炫耀自己的勝利。她記不清她的樣子,只對那張梨型臉記憶猶新。
惠寧郡主見她神色淡淡的,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悅,便也就丟開不提。二嬸專門找了她,希望她能探探羅華的意思,畢竟羅華當時差點就嫁給了李尋飛,現在淑琳要嫁李尋飛,又怕騰達了得羅華心裡不自在,給女兒穿小鞋,她推脫不過,就只好來試試。其實,按她的意思,凡是有些腦子的人誰會做這樣的事,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
她一笑轉過話頭道:“昨日安南王家的景寧郡主和威北王家的雪薇郡主當街打了起來了,知道為什麼不?”
見羅華來了興趣,才悄聲道:“聽說兩人都看上御史大夫陳耀家的長子,人稱三公子的陳家明,那孩子我見過,卻是長得俊美,還是個有本事的,跟尋飛,雲飛(晉陽王世子)一樣,一出門就被女孩子給堵,圍著看,那架勢,嘖嘖…。。能被郡主看上也是常情。”
羅華頓時失笑,又問道:“怎麼是三公子?”
惠寧郡主一副我就知道你會問的樣子:“雲飛和尋飛人稱京城雙飛,他就排了第三,自然是三公子了。”
惠寧郡主三十幾歲了,但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除了保養得好,關鍵還是個樂觀豁達的人。
又說了一陣話,會寧郡主便帶著羅華給的藥材出了宮。
日子過得飛快,三月時節,開了一院子的杏花,粉燦燦的一片,蝴蝶蜜蜂在花間飛舞,熱鬧的有些忙亂,羅華讓人在玉蘭樹下襬了張軟榻,自己歪在榻上曬太陽,透過層層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