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接下來的日子是一天三頓飯,六頓藥,每次看到當歸在門前出現。我會淡淡地笑著問:“這次是喝藥還是吃飯
當歸託著藥碗。表情略有不同,我一時竟然形容不好。像是有點擔心,又像是小小的歡喜,兩股截然不同的交雜在臉上,看著很是古怪。
“難道是要來同我說個故事?”我往他身後探身一看,“白老爺子不是說了今天要找我來下棋地,怎麼不見人,又被人請去出診了?”
“沒去出診,在前廳發脾氣。”
“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惹老爺子生氣。”
“洪姐姐。”當歸兩隻眼睛只往地下掃,根本沒看著我。
我輕輕嘆一口氣道:“要是有什麼話想說,直接說,我聽著呢。”
“許府的那個小菊方才跑來傳遞訊息,正好遇到老爺子,老爺子見她急急忙忙,將她攔住問是不是要找你,她只說了一句,我們少爺訂親了,已經哇地哭了。”
許府的少爺,小菊的少爺。
許箬荇,他訂親了。
卻不是同我。
我靜靜等著當歸繼續往下說,大概是我的神情太過於淡定,把當歸給嚇住了:“洪姐姐,你,你要是想哭的話,千萬不要強忍著,強忍著對身體不好,你這幾天才補回來一點。”
“我為什麼要哭?”我奇怪地問他,“小菊還說了什麼,她這麼多路過來,不會說一句就又跑回去了。”
“她說許府地少爺昨日同哪家的小姐訂了親,她趁別人不注意從後門偷溜出來,想給你報個信,老爺子似乎又抓住她問了幾句,我沒來得及聽完,想著這是要緊事,所以先過來告訴洪姐姐了。”
“先把藥端過來,讓我趁熱喝掉。”我每日忍著不同的藥,千奇百怪地滋味從舌尖滑落到肚子裡頭,怎麼能夠在關鍵時候功虧一簣。
當歸連忙將藥藥碗送我手中:“是,是,我怎麼糊塗了,當然是身體要緊。”
即便是要回去搶親,我也必須先將自己養好,不然拖著一副七癆八廢的身子,人家還沒有動手呢,我先倒地不起了。
“洪姐姐,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擔心啊。”今天的藥是不是煎太濃了,怎麼喝著鼻頭酸酸的,眼睛裡頭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來。
“那你——”
我將自己鼻子一捏,咕咚咕咚直灌下去,然後慢條斯理地抹抹嘴:“老爺子一會兒該會過來,我聽他說的,再做決斷。”
“洪丫頭,你不用擔心,我家那個不肖子配你是差了點,但是,也絕對不會比你那個變心的表哥要差,我給你做主,他們什麼時候成親,你們趕在他們前頭三天,我們也挑個黃道吉日,我們也……”白老爺子風風火火地走進來。
我才培養出一點哀怨的氣氛被他兩句話,衝得點滴不剩:“白老爺子,我這不是還沒同意嗎,白大人也沒同意啊。”
“他敢不同意,我與他斷絕父子關係。”
哎呦呦,我實在是想笑,可憐的白蘇岸,這會兒有沒有在打噴嚏,你爹在背後編派你呢。
捕紅 第二卷 第三卷 15:一勝一平一負
其實,小菊哭哭啼啼地也沒有說清楚,許箬荇到底是和哪家訂了親,只反覆說是大戶人家,許家都算是高攀了,想必她一個小丫鬟能偷偷打聽到這些已經很是不易。
白老爺子捋著鬍子,仔細想想後道:“富陽縣中,稍微體面些的人家,我應該也都有所知曉,不過思前想後的,也沒有哪家合適,不是小姐的年齡還小,就是已經訂了人家的,莫非,許家找的不是縣中的人物。”
我已經從裡屋捧出棋盤棋子來:“老爺子,不是說了過來同我下棋的嗎。”
“洪丫頭,你這麼不冷不淡地倒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