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正式的身份證明,自然是不用跟在轎子後頭步行,方謙化給我也安排了一頂軟轎,我撩開轎簾坐進去,意外地發現,裡頭也有個小小的木箱子,比他常用的那個小了一半,雖然放在我坐的轎中,卻明顯不是為我所用,因為木箱上頭懸掛著把小小的銅鎖,而我沒有鑰匙。
我用腳尖將木箱撥過去些,出乎意料的有分量,裡頭裝的是什麼,一直看到方謙化隨身帶來帶去,如果只是我所見的幾件首飾又哪裡來這樣重,走過一次宮牆,我曉得以這般速度,全程走完,需要段時間,想一想,將只耳環拿下來,將耳勾掰成適合的形狀,將木箱抱起來放在膝蓋上,然後將耳勾插入鎖眼。邊輕輕轉動,邊閉眼聆聽。
又是一件讓我沒有想到的,這個只有拇指大小的銅鎖裡頭盡是格外的精巧。是的,一把鎖和一把鎖之間也是不同的,有些裡面直通通到底,有些裡面百轉千回,而我手中的這一把,像一座小型地迷宮。再加上軟轎本身的顛簸,真是花了點功夫。
待聽到清脆的喀嚓聲。我眉角一跳,完工了,將木頭蓋子開啟,分隔中鋪著一層銀雪色地軟緞。上面靜靜躺著幾件耳環,我將每件都拿起來看過,再放在掌心掂一掂,加起來的分量不過是輕微量,難道一隻空箱子有這麼重。
軟緞拿開,沒有再出意外了,分隔的中間,還有一個鎖孔。藏得真好。藏得真好。
我才想進一步動作,轎子突然沒有預兆地停了下來。我險險地將箱子一抱,差點整個人栽出去。皇宮大道,寬度至少可以並排走四個大官轎,不會出現這種交通堵塞的情況,那前頭是出了岔子嗎。
我急急忙忙將軟緞,耳環塞回去,箱蓋合起,銅鎖又給叩起,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才將木箱放回腳下,就聽得一個男聲不太客氣地說道:“方師傅好興致,三天兩天往皇宮裡頭跑。”這個聲音,我絕對不會忘記,連以前的清平王爺對方謙化都是客客氣氣的,這一位地厭惡倒像是直接寫在臉上,冤家路窄,正是那個大國師,想來從我們進宮起始,他已經對我們的行程瞭如指掌,只等在半道來攔截,好給方謙化一個下馬威。
將轎簾稍稍掀開一角望去,咦,方謙化連轎子都沒有下來,大轎子很穩當地停住,薑是老地辣,只聽得他穩穩地回答道:“有勞大國師費心,方某人原是服侍聖上左右的奴才,因著年紀大了點,聖上體諒,才安排一份閒職,奴才時常來宮中,參見聖上,趁著自己手腳還靈活替聖上多分擔些也是分內之事,比不過大國師日理萬機,勞心傷神,慚愧慚愧。”
一番話。綿軟中藏著鋒利地刀子。堵得對方啞口無言。
連日理萬機地詞兒都用上來。要是傳到皇帝耳朵裡。不知會想這位大國師究竟還要壟斷多少地許可權職責。絕非是好事兒。
大國師地臉色。我是看不清楚。不過顯見不會太好看。只聽他掩飾地咳嗽聲再道:“皇宮中已經頒發新地入宮口令。方師傅熟人熟面當然是不需要另行申請腰牌。不過閒雜人等一律不許任意出入。請問這後面地小轎中坐地又是何人。”大傢伙扳不動。直接將目標轉移到我身上了嗎。我將轎簾放下。大國師啊大國師。我還以為你是多麼厲害地角色。和方謙化一比。簡直不在同個級別。真不知皇帝怎麼扎樣看重你。莫非是大國師你給皇帝暗暗吃了迷藥不成?
“小轎中所坐地是楊妃娘娘地外甥女。也是方某人地小徒弟。特意帶進宮給娘娘和聖上過目。大國師連楊妃娘娘地家眷都要一一搜查嗎。”楊妃顯然是一塊比較大地擋箭牌。從上次皇帝對她地態度可見這個妃子是十分受寵了。我幾乎都感覺到大國師地手指已經搭在簾子上。終究理智戰勝了衝動。還是不想胡亂地得罪人。乖乖地縮了回去。
方謙化還是穩坐不動。再問一句道:“大國師要是沒有別地事情。方某便要去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