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而到了三姐夫這首,格調頓時明朗,俏、爛漫、笑,梅花是同一枝,心情卻是兩個樣。”
史湘雲自己將陸游的那首也寫出來,和賈裡玉抄的那首主席詞擺在一起,逐字逐句分析,其他人聽得頻頻點頭。
“’俏也不爭春’和這句’無意苦爭春’看似意思雷同,其實精神還是有細微差別,前者是不屑於爭,不爭之爭,後者卻帶著無奈……”
自古文無第一,大夥評價兩首詞,只說自己偏愛哪首,卻不會有意分成勝負,單是這樣,賈裡玉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也攀升了一個階梯,畢竟是和陸游相提並論。
談完兩首詞,眾人又醞釀半晌,不巧這時愛熱鬧的賈母率眾出現,眾人陪了一會,賈母怕她們放不開,貼心地主動離開。
和賈母一道過來的鳳姐看到平兒,也被驚豔,特地過來跟她拉了幾句,兩人一笑泯恩仇,就此冰釋前嫌,當然鳳姐心裡也清楚,如今的平兒再不是當年那個言聽計從的平兒。
“你們作詩開始了嗎?”
跟平兒聊了一會,壓住心中感慨,轉頭問眾人。
李紈道:“馬上就要開始。怎麼,你也要參加,與眾姐妹較較高低?”
鳳姐啐道:“少拿我尋開心,要說摔跤,我倒敢跟大奶奶您較較高低,吟詩作對我是十竅通了九竅……”
眾人齊聲笑道:“一竅不通。”
“這不是三姐夫的謎語嗎,二嫂子也學會了?”
王熙鳳心裡一頓,臉上絲毫不動聲色,笑著問:“不是說三姑爺今天也來,他人呢?”
有人回說:“到這獻了一首歌,寫了一首詞,人已經走了。”
“走了?”鳳姐恍惚了一下,隨即道:“那可惜了,不然非逼他給大家唱一首歌。”
眾人又笑。
鳳姐道:“你們作詩排了序次嗎?”
李紈指著牆上道:“排了。”
“既然如此,我也說一句在上面。”
“那是再好不過。”
探春提筆在李紈前面加了一個“鳳”字。
鳳姐略作思索,笑著說道:“我聽昨晚下了一晚的雪,這裡正好有一句,你們聽了可不要笑。”
說罷,像模像樣地念道:“一夜北風緊……就這句。”
眾人聽了,都點頭讚道:“這頭起得好,既應了昨夜的景,又不耽誤後面人。”
鳳姐擺手笑道:“我是不會作詩的,胡亂說一句,你們往下接吧,我去了。”說著抬步離開。
這起詩社就此正式開始了。
……
三日後,賈裡玉和平兒悄然離開京城,動身朝雲南趕去。
離開前一晚,賈裡玉特地去跟探春告別,一直矜持隱忍著感情的探春在賈裡玉說出“後會有期”時,終於忍不住落下眼淚。
“等你回來。”
賈裡玉、平兒兩人一騎,快馬加鞭,半日不到,已經遠離京城。
“在去雲南之前,先去一趟揚州,帶你去見一個人。”
賈裡玉的話落在大道的塵煙之中。
“好。”
兩人日夜趕路,中途換了兩匹馬,不一日到了揚州,直奔現在父母居處,在大門外下馬。
看門小廝沒見過賈裡玉,上前詢問:“什麼人?”
賈裡玉心裡先是讚了柳滿弓一句,然後報了身份,兩個小廝一聽是少爺回來,急忙進屋回稟,一時裡面傳出“玉兒回來了嗎”的聲音,賈裡玉媽媽在一個年輕女子的攙扶下快步走出來。
平兒見了賈媽媽,趕緊上前行禮,內心忐忑,不比見王夫人和賈母少多少。
“不必客氣,不必客氣,都趕緊進屋。”
平兒邊走邊暗暗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