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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魯藩眾將尚有數萬大軍,然舟山陷落,家屬盡沒於城中,已無戰心,其中如剛剛繼承了其兄阮進盪胡侯爵位的阮美等將領帶著艦船、火炮和軍隊降清,而像是平夷侯周鶴芝、英義伯阮駿等人則歸附了鄭成功,只有張名振率領所部始終與鄭成功保持合作而非歸附的態度,繼續效忠於魯監國。

此後的一段時間,張名振並沒有太大的動作,因為軍需已經徹底受制於鄭成功,直到鄭成功確定了錢謙益楸枰三局的戰略,張名振才得以與張煌言一起出兵北上崇明。當然,更重要的是,由於鳳巢山一戰損兵折將,當時的鄭成功正在與滿清進行假議和,需要一個既可以達成進入長江的戰略目地,又可以堵住清廷嘴巴的理由,所以才能輪到張名振這個魯王死忠出場。

奈何,孫可望有意篡位,劉文秀刻意拖延,西南明軍在永曆八年並沒有展開反攻,更別提收復湖廣進而順流而下了,所以張名振三入長江也沒有能夠達成戰略目的。最後在梁化鳳的驅逐下與總制陳六御匯合,南下收復了舟山。

當年的舟山一戰,張名振的母親死在了那裡,張名振上島後遍尋母屍未果,於歲末病故。死前曾言:「吾於君母恩俱未報,若母屍不獲,毋收吾骸。」顯然是抑鬱而終。

然而,接下來鄭成功順勢將張名振直轄的這唯一一支繼續效忠魯藩的軍隊劃歸到鄭成功的部將陳六御的統轄,而非是按照張名振的意願交給張煌言,於是便有了張名振是被鄭成功下毒害死的說法,甚至在後世還有不少人以此來攻擊鄭成功。

時移世易,今歲五月,陳文收復了寧紹,進而從鄭泰手裡拿回了舟山群島。那時候張名振曾要求上島尋找其母的遺骸,陳文唯恐張名振會像歷史上那般病死在舟山,特別規定了半個月的時間。結果在陳文規定的半個月裡,張名振卻並未能成功,只得黯然離開舟山,等待訊息。

半年過去,舟山上的衛所廢除,新建的舟山縣的官員們也不可能為他這麼一個外系明軍武將的事情太過上心,以致張名振始終得不到訊息,抑鬱成疾。結果到了一個多月前,張名振病故於崇明城,竟然還是沒有能夠擺脫鬱鬱而終的命運。

命數如此,如之奈何。

張名振其人忠於魯監國,侍母也是極為孝順,是一個典型的忠臣孝子。但是他為了魯監國和舟山內部的穩定,先後以最激烈的手段火併了黃斌卿和王朝先。與文官集團長期不睦,無論是在內負責朝政的內閣首輔張肯堂,還是在外手握兵權的重臣直浙經略王翊,都是處於半敵視的狀態。可以說,魯監國朝的興起和維持,張名振功不可沒,可是其中巨大的內耗,他也脫不開幹係。

但是,張名振的一生始終在與滿清作戰,從未有過降清的打算,哪怕是環境最惡劣時也從未有過,稱得上英雄二字。哪怕他身上的瑕疵不少,但也並不能將他的努力所掩蓋。

張名振的墓修好後,張煌言曾賦詩寫道:「牙琴碎後不勝愁,絮酒新澆土一抔。冢上麒麟哪入畫?江前鴻雁已分儔。知群遺恨猶瞠目,似我孤忠敢掉頭?來歲東風寒食節,可能重到剪青楸。」

這首詩,陳文不知道具體內容,但卻記得大致是有這麼回事。無他,這時代計程車大夫沾上點事兒都要賦詩留念,就跟後世的拍照、發微博一樣。但是,軍情司送來的訊息卻顯示,張名振死後,所部兵馬劃歸張煌言指揮。

這是應有之意,誰讓這時候陳六御還沒有抵達崇明,鄭成功即便是有插手的打算也沒有這個機會,除非是直接斷了張煌言所部的糧餉,而那卻只會將張煌言往陳文這邊推,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可言。

張煌言是一個矢志驅除滿清的英雄,他如今手握兵權就一定會積極的向滿清佔領區發動攻勢,這對陳文進攻杭州是有好處的。可是現在的問題在於,張煌言背後的鄭成功的舉動卻顯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