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話,奴才與湯先生提過,湯先生請來的那位古先生說這是現在泰西最好的戰陣,便是對上西班牙方陣也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將其擊破的。」
劉成此言,順治聽得不甚明白,更不能理解。不是說江浙明軍始終在強調肉搏戰嗎,難道是走上歧路了,對於他這樣含著金湯勺,在深宮婦人的懷抱中長大的皇帝而言,軍事上的東西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
所幸的是,他是皇帝,劉成是奴才,自有為主子分憂解惑的義務,幾經解釋,順治才算是勉強把這東西弄出了些門道出來。
「愛卿用心了,先練著看看,不行不是還能改良呢嗎?」
「皇上聖明。」
「剛才那段吶喊的詞兒是愛卿編的?」
「回皇上的話,正是奴才。奴才想著咱們旗人和那些腐儒不同,都是直性子的漢子,詞兒用得直白一些就肯定能懂。奴才想著,咱們旗人都是吃著皇上賞的飯,穿著皇上賞的衣服,自然要為皇上效犬馬之勞。奴才在浙匪那裡見過,匪首陳逆就是用什麼夷夏之防和分地來邀買人心,欺騙那些不知所謂的愚民為其效力。既然他能用,奴才覺著咱們大清又為何用不得?」
「好!」
聽到這話,順治拊掌而贊。新軍的編練能夠得到他首肯以及大力推行,說到底,劉成提出的編練新軍,其實也是在為他爭取更多的八旗人心。
唯有如此,他的皇位才能更為穩固。當初僅僅是劉成多說了那麼一句話,順治就大方的將旗從正紅旗這個下五旗的旗下官抬到了上三旗的正黃旗,編練新軍的聖旨上還特別註明瞭要將劉成從牛錄章京升遷到梅勒章京,正是因為劉成的提議有利於強化皇權。
此時此刻,劉成又在發皇賞的時候來了這麼一手,即便不明白也不知道洗腦這個詞,順治有能理解這份用意以及這份用意所能夠促成的實際效果。
就像八旗軍騎射無雙,其實在遼東,八旗軍主要還是以步戰為主,隨後騎兵追擊,有時候盾車沒有運到都未必能打贏。至於單純的小規模騎戰,有時也未必能打得過那些明軍養出來的精銳家丁。但是隻要說多了,人們也就真的信了,甚至京城的百姓還有八旗軍能夠站在奔馬上射箭而箭無虛發的說法,這等連順治自己都不信的鬼話卻早已深入人心。
「愛卿真乃朕之腹心,若能立下功勳,朕以為日後便是抬旗到滿洲八旗,甚至是上三旗也不是不可能的。」
偌大的蘿蔔砸在頭頂,劉成當即就愣在了當場,待他反應過來,亦是連忙拜倒在地,口口聲聲的無不是要為順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話語。
校場上,君臣盡歡,大軍組編完畢,今天接了皇賞,明天便正式開始練兵。士卒們返回營房修整,明天開始的訓練,其強度是模仿江浙明軍的,劉成拿出訓練計劃之後也著實讓其他八旗將領面色不愉。不過,新軍乃是八旗親貴們寄予厚望的,訓練自然也是勢在必行。
順治一行回到皇宮,劉成還在大營,除了因反對無效而稱病在家的常阿岱以外,此刻大殿裡只剩下了滿洲的親貴和重臣,莫說是漢人了,就算是蒙古人也是一個也無。
今天的大營一行,順治和親貴重臣們很是滿意,那支新軍本就是精銳,如今看來,劉成至少稍顯手段,軍隊計程車氣就得到了明顯的提升,這對八旗軍而言乃是極大的好事,尤其是現在這般士氣低落,更是難能可貴。
「皇上,奴才以為,最好用綠營編練一支如浙匪編制的軍隊來作為陪練,只要新軍確實能夠壓制浙匪,再行擴軍。屆時此軍一成,浙匪自是不在話下。」
「皇侄言之有理,其實劉成那個奴才也提過此事,只是現在國庫吃緊,陪練的綠營只能編練出一兩個局來。說到底,還是要看鄭親王、鰲拜和劉成那奴才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