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鮮血紛飛的高潮還沒有上演就已經宣告了落幕,這樣的場面,著實是嚇到了秦藩大軍的每一個人,以至於江浙明軍在將這些彝人武士殺光過後,還能稍有些空閒來調整一下陣型才再度與那些秦藩士卒戰在一起。
戰象和羅羅,這是西南明軍最具代表性的兩支特殊兵種,甚至為了讓他們能夠發揮最大的作用,西南明軍自身的戰法都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改良。然而,這兩種破陣的利器在江浙明軍面前卻全無效用,戰象還好,起碼還變了個陣,但羅羅卻是連個水花都沒有打出來就沉入了血泊之中,再不見了蹤影。
孫可望目瞪口呆的聽著這一切,恐懼開始在他的心中蔓延開來,但是一想到他現在是陳文勤王的物件,一想到他早已是永曆眼裡的篡位預備隊,一想到他這麼多年是如何欺凌、擺布李定國、劉文秀,甚至一想到現在長江以南已經沒有了哪怕一個清軍的存在,這份沒有了後路的恐懼瞬間壓過了戰敗的恐懼——現在,他能做的也只有在此拼死一搏了。
「武大定和張勝這兩個廢物出發多久了,怎麼還沒殺到沅州州城那裡?!」
這是孫可望此戰的第三手,也是最後一手的殺手鐧,比起戰象和羅羅,偷襲後路的戰法並不新鮮,古今中外有太多人這麼做過,自也不缺他一個。而恰恰就在他為此而焦急的當口,陳文也收到了張恭彥的戰報,甚至不光是戰報,他此刻已經看到了沅州州城北面的山口那邊有些朦朦朧朧的紅色物體正在逐漸的擴大,向著州城的方向迅速擴充套件開來。
「把浮橋都砍斷了,剩下的就不用理他們了。州城裡有一個營的戰兵,輜重和輔兵都在城內,容他們隨便鬧,把那些空無一人的寨子都燒了本王也不會有半點兒心疼。」
孫可望在此盤踞多年,對此間的地形走勢自是清楚非常,但是陳文卻也沒有他想像中的那般對此一無所知。江浙明軍攻陷了辰州府城後很快就趕到了這裡,這麼長的時間,隨軍參謀司早已對這周圍百里進行了起碼的測繪,要是還能被孫可望打出一個措手不及,那麼參謀司還是解散了算了。
然而,兵力差距懸殊,此間正在山區的包圍之中,分兵把守隘口,陳文能夠用在主戰場的軍隊就會進一步減少。既然如此,留下一個營守衛州城中的輔兵和輜重,大可以高枕無憂。
沒有出乎陳文的意料,武大定和張勝帶著那七千鐵騎在沅州州城外繞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麼破綻,他們是騎兵,沒有攻城的可能,眼見於此也只有向著那些浮橋衝來,妄圖藉此渡過潕水,從而實現對江浙明軍背後的突襲。可是待他們狂奔到潕水之畔時,浮橋已然從西岸砍斷,沒了最後的辦法,武大定和張勝也只得分別去燒毀那些營寨,妄圖藉此給江浙明軍造成更大的心理壓力。
沅州方向濃煙升騰,江浙明軍這邊也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些許騷動,奈何自建軍起這支軍隊就以軍法嚴苛著稱,軍法官和鎮撫兵的環視之下,在訓練營和軍營裡的皮鞭、軍棍所營造出來的積威如山巒般壓在將士們的心裡,使得他們生不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異動。在此期間,監軍官也是竭盡全力的安撫,倒也沒有爆出什麼亂子。
相較之下,潕水對岸的濃煙對秦藩大軍計程車氣無疑是一種補充和刺激,將士們竭盡全力的維繫著戰線,甚至孫可望更是將作為預備隊的駕前軍派了出來,僅僅是為了替換那些受損嚴重、行將崩潰的營頭。
交換比呈現壓倒性的劣勢,現在無非是靠著兵力的優勢和武大定他們續的最後一口氣來強撐著,強撐到江浙明軍在車輪戰之下露出疲態,從而被疲憊和心理壓力所壓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也早已開始了緩緩下落的過程,大戰了兩個多時辰,江浙明軍這邊確實顯得有些疲憊了,但是秦藩大軍那邊,各條戰線卻早已是如狼牙狗啃一般,連起碼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