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半月堡,兩條路,其一就是半月堡原本開在面向主堡的一個不大的房門,從這裡進入到下層,在透過梯道來奪取上層。另一條恰恰相反,卻是如今天白天時明軍的那般,越過護城河,攀上天梯,從而自上而下的清理半月堡。清軍的打算是雙管齊下,而作為突擊隊的他們的任務就是複製明軍的路線。
帶隊的軍官一路狂奔,很快就將士卒帶到了那裡。明軍填平了那裡的護城河,雲梯也被固定,這是他們在白天就已經看到的了。可是現在,固定雲梯的繩索去並沒有砍斷,顯然是半月堡的明軍還處於慌亂之中,對這場突襲並沒有反應過來。
「天助我也!」
軍官一聲令下,清軍連同他們帶來的雲梯一起往上攀爬,這一群如猴子般靈敏的清軍銳士速度很是不慢,以著極快的速度就攀了上去。
半月堡本就低於主堡,明軍沒有砍斷固定的雲梯反倒是成了清軍的一大臂助,速度最快的清軍正是在那架雲梯上攀爬,很快他的一隻手就攀到了半月堡的護牆之上。勝利炙手可得,清軍的腳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作為第一個先登之人,這個清軍可謂是藝高人膽大,在右腳踩到了上一梯後,一旦發力,整個身體也隨之拔高了數尺,就連腦袋也越過了護牆的高度。
半月堡上漆黑一片,卻還是能夠藉助於月光看清楚了是站滿了明軍。而此時,一隻大腳更是直接蓋在了他的臉上,直接將他踹飛了出去。
墜落的喊聲響起,帶隊的軍官抬起腦袋,看到的卻不只是一個跌下來的部下,更有這一個又一個若非上面呲呲的噴著火花在這夜色中就根本看不到的黑色鐵球從半月堡上飛了下來。而下一秒,他們被爆炸的火光吞沒的那一瞬間,正好城頭上焦急萬分的劉光弼等人瞅了個滿眼。
……
剛剛跳進戰壕裡連殺熟人的那個夜不收一馬當先沖在了前往臼炮陣地的那支清軍突擊隊的最前面,多年的夜不收生涯使得他的眼睛早已適應了暗夜之中的一切,在他的帶領下,這支清軍的移動速度飛快,很快就趕到了炮兵陣地不遠處的那個戰壕入口。
然而,戰壕的入口處,此刻已有一隊明軍嚴陣以待,不過當他看清楚了那些明軍手上的傢伙,卻是輕蔑的一笑了出來。
「一幫輔兵啊。」
那是一支五六十來人的明軍,一個個的手裡面一把把短柄的鏟子,唯有那個帶隊的軍官倒是挎著一把腰刀,但是卻連個盾牌都沒有,大抵也就是個指揮刀而已。
這樣的軍官帶著輔兵在夜裡繼續趕工的事情他不是沒有見過,雖說比他們要多一些吧,可輔兵就是輔兵,只要衝上去把個軍官宰了,剩下的輔兵連戰上一戰的慾望估計都不會有,十有八九還能讓他們幫忙幹點兒活兒呢。
任務,很簡單,就是破壞臼炮,而這隊明軍,他也堅信著可以在轉瞬間就解決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倒火藥、埋引線、按照口徑來修原木,只要塞進去了,即便是明軍趕過來了,這東西也將會變成他們送給明軍的臨別贈禮,順帶著還能掩護他們的撤離。
思慮及此,夜不收與抱著同樣心思的清軍銳士便沖了過去,別人沖向了那些輔兵,而作為這一隊中最負盛名的勇士,他當仁不讓的殺向了那個軍官。
夜不收已經換上了刀盾,甫一接戰就成功的將壓制住了那個明軍軍官,逼得對手節節敗退,只有招架之功,卻全無還手之力。
昔田忌賽馬,孫臏用上駟對中駟、用中駟對下駟、用下駟對上駟,三局兩勝,既幫助田忌贏了賭局,又給自己謀得了晉身之資,可謂得也。此番作為單兵戰鬥力最為強悍的夜不收已經把明軍的軍官壓制住了,想來也是可以輕鬆取勝的了。
片刻之後,那軍官已經被那夜不收逼進了死角。夜不收心念著只要殺了這個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