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原來清軍在過來之前就已經完成了裝填,走得如此慢原來只是為了保持平衡罷了。
突然,這聽到「轟」的一陣炮響,明軍的前排瞬間為之一空,那些原本蹲在地上以抗擊對手投射計程車兵們紛紛倒地哀嚎了起來,而站在最前面的牌手和那些衝上去試圖射擊壓制清軍炮手的弓箭手們則大多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大抵是死了吧?
炮火噴出炮口的一瞬間,陳文的腦海也為之一空,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猶豫才造成的,如果剛剛清軍退兵時他就指揮軍隊壓上去,即便不能將清軍擊潰,也可以憑藉對其步兵的緊迫壓制使其無法使用這種在此間狹路幾乎不講道理的火炮。
如此多的忠勇將士,只因為主將的無能而戰死沙場,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這句話只在一瞬間就浮現在了陳文的腦海里。
三個多月的領軍經歷,使得他早已習慣於從戰鬥的勝負來考慮問題,此間再做懊悔也換不回那些陣亡者的性命,而這些浪費掉的時間只會讓更多的將士命喪沙場!
怎麼辦?
剎那間,陳文的腦海中浮現出數個設想以規避清軍炮火的傷害,可是卻沒有一個能夠解決當前的問題。
「將軍,卑職願領本部向韃子發起衝鋒!」
看著李瑞鑫懇求的目光,陳文搖了搖頭,立刻拒絕了這個心腹大將的建議。清軍炮手雖然和主力相隔了些距離,但是如果明軍的騎兵出動,那些清軍也一定會撲上來保護。李瑞鑫的部下皆是騎兵,騎兵乃是離合之兵,輕騎尤其如此,所以陳文絕不能忍心看著他那些沒有馬甲,甚至騎兵只穿著皮甲的輕騎去撞清軍的長槍林。
「李千總,按照計劃,韃子潰逃之後,由你帶隊衝擊韃子的將旗,此間並沒有你的任務!」
山間只是微風,清軍那一側的硝煙還沒有散盡,陳文很清楚對手應該還在復位、清膛,待重新裝填完成後繼續開炮。
他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明軍的陣前,受傷的哀嚎聲依舊響徹陣中,加之硝煙背後清軍動向不明所產生的惶恐,不少士卒在這樣的環境下已經紛紛開始後退,似乎這樣就能讓他們從這窒息的恐懼中解脫出來。
明軍的陣後,陳文翻身下馬。看著身邊那個只有十五歲的小親兵,陳文依稀還記得他在加入南塘營的那一日對陳文說過的話語。
「將軍,臨來時小人的姐夫說了,當親兵的就是要給將主當好馬前卒的。」話音彷彿猶在耳邊,只是陳文卻不打算也不可能讓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跟著他衝鋒在前。
「看好大白,別教它亂吃東西。」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明白了陳文的意圖。
「將軍,還是讓卑職去吧!」
看了一眼拜倒在地的吳登科,陳文卻沒有再作絲毫停留。身為現代人,他很清楚「弟兄們,給我上!」和「弟兄們,跟我上!」之間的區別。且不說這個悲劇是他造成的,就應該由他來承擔,只說身為本營的將主,這也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
「此間我部身處絕境,正是需要本將為全營將士作出表率的時候。吳千總,重新整理各隊準備作戰。甲哨,隨本將為大軍開道!」說罷,陳文立刻轉回頭去,大步流星的走向陣前。
明軍的戰陣之上,倒地哀嚎著的傷員,趕去將受傷的袍澤拖到陣後的火兵、顫抖著後退計程車卒、嚴令部下堅守陣型的軍官。在這戰場浮生繪的一側,陳文帶領著甲哨逐漸越過了先前的陣線。
此刻,清軍前列炮兵陣地的硝煙逐漸散去,露出了剛剛完成復位,正在重新裝填的清軍炮手。
這麼長的時間,怎麼感覺比中營的那個專司炮兵的守備的部下還要慢上很多呢,難道提標營平日不操練炮兵嗎?
感懷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