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得高望得遠,坐在「大白」的背上,陳文很清楚的看到了清軍的部署,即便從未歷經過戰陣的他,也很清楚的明白,對手顯然已經知道了南塘營並無炮兵,甚至火銃都很少,這前面兩排的刀盾兵為的就是剋制弓箭手射擊。
果然是個老油條啊。
陳文眯著眼睛,思索著應對之策,只是嚴重缺乏戰陣經驗的他怎麼也想不出來。眼看著清軍踏過白線,進入了一箭之地,陳文便命令弓箭手射擊。如同先前制定的計劃那般,第一排的兩個小隊平射,而第二排的兩個小隊仰射。
箭矢穿越了兩軍之間的距離,自明軍的弓箭手的手中怒射而出的箭矢轉瞬間射到了清軍的戰陣之上。只不過,此番射擊的效果並不是很好,清軍第一排的刀盾兵持盾抵擋著正面的射擊,而第二排的刀盾兵則將盾牌舉了起來,防範明軍仰射後來自頭頂的箭矢,唯有少量的箭矢穿過了其中的縫隙,或是越過了前兩排的刀盾兵對那些極少數的「倒黴蛋兒」形成了有限的攻擊。
只是即便如此,清軍提標左營幾乎前幾排計程車卒全部身披雙甲,這遠遠而來的箭矢已是強弩之末,大多隻是釘在了這些士卒最外層的甲冑,將被命中的清軍士兵推了一個踉蹌,並沒有達到殺傷的目的。
提標左營的刀盾兵劉大憑藉著四明湖一戰的戰功,現在已經榮升為什長,其實也只是讓他在戰陣中的位置不過是稍稍靠後了一些,不必再如當初那般冒險在陣前投擲標槍、飛斧等兵器破壞對手的戰陣了。
此間明軍的射擊可謂是輕描淡寫至極,全然沒有一支正常的軍隊應該有的水平,劉大的什中只有一個士兵被弓箭射中,還是射在了甲冑最厚的胸部,勉強推了這個士兵一下,就徹底耗盡了動能。
劉大掃了一眼,他的什大抵還算是運氣不好的,因為對面的明軍只有二十幾個弓箭手,所發射的箭矢實在殺得可憐,而能夠命中並且射中的並非盾牌的更是寥寥無幾。
此刻明軍已經射擊了數輪,而清軍則已經前行了將近一半的距離,再有個十幾二十步就要開始投擲標槍、飛斧破壞陣型沖陣了,可是直到現在也只有一個顯然是不知道低頭前進的笨蛋被射中了面門,看樣子起碼要掉兩顆牙。除此之外,竟然再無陣亡一人,受傷的倒是還有些,只可惜造成的傷害幾乎都完全不影響戰鬥力。
這射擊甚至還不如地上的陷馬坑對清軍造成的威脅更大,至少清軍很是有幾個士兵被這些陷馬坑崴了腳,可是弓箭射擊卻幾乎全無作用,劉大打了十幾年的仗就從來沒見過這麼逗的軍隊。
「原來這群賊寇比四明湖的還廢物啊。」
劉大很清楚的記得,四明湖畔的那支明軍前期火力很是兇猛,就連他這樣的老兵都心生惶恐。可是一旦靠近了距離,便再無先前的壓制力,三投之後,更是被提標營的更加豐富的戰鬥經驗壓得毫無喘息之際。如果不是上峰始終不下達總攻的命令,又怎會在那個降將倒戈之下被中營分走了不小功勞?
至於眼下這支明軍,雖然被那降將稱其為四明山一帶最強悍的營頭,卻連這四明山賊寇僅有的那麼點兒優點也沒有保留下來,看來也不過是胡說八道而已。估計一會兒只要投擲完標槍應該就可以收割首級了,然後衝進那群賊寇的家眷中搶個黃花閨女好好的痛快痛快。
想到這裡,劉大不由得舔了舔嘴唇,在四明湖之戰時腦海中浮現過的香艷場景再度重現。
「殺光了眼前這群賊寇,就可以搶個黃花閨女暖被窩了!」
有道是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槍。
只是南塘營位於正面的弓箭手實在太少,清軍又擺出了一副專門剋制弓箭手射擊的佇列,使得殺傷就更為有限了。其實如果是火銃手,效果肯定會要好得多,畢竟再動能上兩者就不可同日而語,歷史上盾牌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