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經略待我甚厚,此刻他還沒有放棄,顯然是在為回大蘭山報信的信使爭取時間。你們走吧,本守備決定再去衝殺一陣。」
幾個親兵互相對視了一眼,繼而一同對方守信拱手言道:「將主不走,我等也不走了。」
「哎,何必呢。」方守信嘆了口氣,翻身上馬。「那我等就為大蘭山的家小爭取些時間吧!」
「屬下遵命!」幾個親兵翻身上馬,緊隨著已經提著大刀沖向提標左營將旗的方守信而去。
作為追隨王翊多年的舊將,方守信始終懷揣著日後在跟隨王翊驅除韃虜,收復兩京後,可以封妻蔭子,光宗耀祖的渴望。為此,他竭盡全力的操練著手中的親兵,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和韃子決一雌雄。
一個多月前的那場比試,方守信滿心覺得可以輕鬆取勝,可是結果卻讓他大跌眼鏡。如果說第一場僅僅李瑞鑫那廝的個人武力過高也就罷了,但是第三場的列陣對抗,一支僅僅編練了一個月的新兵營,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將他手中兩倍於對手的老兵全殲,這讓他在震驚之餘怎麼也無法服氣。
慶功宴上,感受著周遭若有若無的鄙視和輕蔑,方守信當時感覺自己已經羞臊的無地自容了。就在那時,那個擊潰了自己的老兵的新兵營的將主卻趕來給自己敬酒。
耳邊是陳文自謙的話語,雖然此人將所有的功勞都歸功於戚繼光,但是他方守信卻很清楚,這分明是說話的人試圖和他拉緊關係,防止因為這次比試而產生不必要的矛盾。
從那天起,但凡是提及陳文,方守信都會以著推崇備至的話語應對,這樣做既可以為他獲取一個胸懷寬廣的名聲,也可以透過吹捧陳文而挽回已經逝去的損失,一個失敗者暫時也只能這樣了吧?
只是,此後南塘營擴編,西校場不堪使用,懷揣著不忿的方守信還是默許了他計程車兵和那些在大校場上訓練的南塘營士兵的械鬥。不為別的,他就是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輸得那麼難看。
可結果呢,每一次的械鬥,無論赤手空拳,還是持械鬥毆,南塘營似乎都是以隊為單位出手,始終保持著以多打少,就算沒有列鴛鴦陣也一樣。方守信不明白這份凝聚力是怎麼來的,也不清楚陳文是怎麼讓他計程車兵養成這樣的習慣的,僅僅是靠他後來故意路過西校場時看到的那些訓練設施嗎?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失眠了數日後,他好容易掃聽清楚了這些日子以來陳文的所作所為,可是得到答案卻使得他震驚不已。
不吃空餉、不養家丁。
身體力行的執行軍法、條例。
各種各樣的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練兵新花樣。
嚴禁軍官、鎮撫兵,甚至是親兵奴役士卒。
絲毫不剋扣,也不允許屬下剋扣哪怕一文錢軍餉,更不要說為此而大鬧銀庫,毆打褚素先了。
……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陳文做了太多方守信想都不敢想,也不會去想做的事情,而得到成效就是在比試中一舉全殲了兩倍於己的對手。這裡面確實有不少是戚繼光的功勞,但是在方守信看來,更多的則是陳文付出了那許多的努力才得到的成效,而這也讓他不得不去佩服陳文的那份執著和才具。
清軍調動的訊息傳來,方守信滿懷著可以和陳文一起並肩作戰的心思,因為這樣可以更加近距離的瞭解陳文是如何指揮作戰的,從而提升他自身的帶兵水平,畢竟中營現在還沒有指揮呢,他方守信很想透過努力角逐一番。
除此之外,他也渴求著當場向所有人,包括陳文證明,那場比試雖然敗了,但是他方守信絕不是一個庸將,他也是可以和韃子一決雌雄的!
可是,方守信也清晰的記得,當沈調倫告訴他陳文的南塘營將不參與這場戰事,而是負責留守大蘭山老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