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會有累死、累病、或者只是累暈了的輔兵被清軍扔下衢江,清軍是沒有在這些消耗品上浪費藥材和精力的習慣的。也正因為如此,每天都會有輔兵想要設法逃出清軍的掌控,上山、下河,無所不用其極。
只可惜,能夠成功的卻很少,因為那些久經戰陣經驗豐富的清軍軍官們所設計的連營,防範的不只是對面的明軍,也包括連營中的清軍士卒和輔兵。
「輔仁,這樣下去,受苦的還是咱們漢家的百姓啊。」
孫鈺很清楚,這段時間陳文始終在尋找著可以利用的漏洞或是其他什麼,可是卻始終沒有什麼頭緒。壓力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倍增,這些話他本來是不想說的,可是站在城頭上看著衢江對岸的清軍將那一具具還在掙扎或是還有可能會掙扎的「屍體」拋入江水之中,心頭的憤怒和急切卻再難以壓制下來。
「我知道的,現在,我還需要再等一個機會。」
根據參謀司日以繼夜的推演,清軍如此行動的主旨和步驟也已經被陳文摸出了一些,其中如在衢江先大肆修建連營,擺出了一副死守的架勢,這也得到了印證。
然而,清軍這幾路大軍,東路兵力最少,卻要面對處州府城和一座比安華鎮稜堡稍小的堡壘;北線的清軍確實不少,但是安華鎮稜堡在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早已進行了新一輪的擴建,早已從原本的簡易稜堡開始邁向複式稜堡的範疇,更是易守難攻;而嚴州方向,清軍依舊龜縮在桐廬,看那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那裡是明軍的主攻方向呢。
眼下江西的主力已經和福建綠營合流,清軍抱成了團,卻沒有伺機而動,甚至就連起碼的騷擾也無,只是與明軍隔江對峙,實在詭異非常。
唯一的可能,就是清軍正在等待一個機會,這個機會必然是可以形成他們在一個點上實現突破的才行,否則這樣耗下去,財政上的壓力雖然比陳文小,但是洪承疇也未必能撐那麼長遠。畢竟滿清從全域性上可是在東西兩線用兵,再加上養活那些旗人、綠營、官吏以及鎮壓各地大大小小的抗清起義,耗用實在良多,洪承疇始終沒有進展的話勢必將會受到滿清朝廷的攻訐。
內部的掣肘,這是陳文在去年曾經經受過的,不過他不可不敢去和洪承疇賭運氣,去賭一賭滿清朝廷會不會因為遷延日久而臨陣換帥。
透過歷史的迷霧,陳文可以看到,滿清今年的處境遠比歷史上要惡劣,雖然看上去只是多了他一家,但是洪承疇沒有出任西南經略,西南明軍壓力驟減;廣東的二藩現在也只剩下了一個,李定國如果去了廣東的話那麼也會輕易得多;而鄭成功那個不安份的傢伙已經佔據了漳州,議和之事也十有八九就不會再上演了。
思來想去,洪承疇出任東南經略後如此心急火燎的發起圍剿,陳文相信,那個狗漢奸是不會讓他等太長時間的,一定會在一個點上實現突破,當他暴起發難的時候,就是野戰爆發的時刻!
而在浙江,野地浪戰,戚家軍是沒有理由會輸給任何人的,哪怕只是他手中的這支改良版的複製品也不會!
「等趕跑了洪承疇,衢州三縣還是要減免稅賦的。」
陳文的樂觀,或者說是苦中作樂很快也感染到了孫鈺,使得他也不自覺的失笑了一番。
「我會盯好那些官吏和士紳的,必不讓那些蛀蟲害民的。」
聊了片刻,孫鈺便回返衙門,繼續監督衢州的官吏準備守具、清算存糧存銀以及安排難民前往湯溪的難民大營等事,很快就忙得不可開交起來。
與此同時,衢江西岸的清軍連營,李本深的主帥大營之中,此番集結於此的清軍各部的眾將推杯換盞之中,同樣是忙得不可開交。
經過了幾次被眾將遮醜為「戲耍陳文小兒」的聞風而逃,雖然最後一次實在有些狼狽,但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