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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對歷史大致走向和滿清八旗軍戰鬥力開始出現退化的本質瞭解,以及他對麾下這支開始走上近代化道路的浙江明軍的信心,陳文對於這個計劃的未來很是樂觀。

然而這兩年下來,似乎他每一次的計劃最終都趕不上變化,卻還是讓他在不經意間產生了一絲莫名的隱憂。

所幸的是,在這一點上陳文和鄭成功有著同樣的想法——只要自身的實力足夠強大,便可以應對任何變局,否則即便沒有變局於局勢也勢必會無能為力。就像在四明山時那般,若是他手中有個兩千老南塘營般的大軍,根本用不著其他明軍協助,帶上曾經的大蘭山明軍五營便可以利用內線作戰的優勢直接撲上去和提標營、杭州駐防八旗硬剛,何至於戰前被排擠在外,最終導致慘敗。

想到這裡,陳文便決定在麾下士卒能夠承受的範圍內再度提升戰兵營的訓練強度,以提高士兵的戰鬥能力,為後續的戰事增加一些獲勝的可能,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

既然想到了,那便要儘快著手去做。戰兵營的加強訓練很快便宣告開始,數日後,就在陳文估摸著左近農副產品價格可能會隨著參加訓練的明軍飯量增加而開始上漲的時候,守在門外的張俊卻前來報告有人想要面見陳文。

「故長興伯的部將?還有機密軍情要求面談?」

長興伯,聽著好像有些耳熟,只是在陳文的印象中卻始終是模模糊糊的。其實這也沒辦法,南明濫爵現象實在太過嚴重,莫說是伯爵了,就算是公爵、侯爵他也未必能盡數記得。但是不管怎樣,人還是要見上一見的,況且還有機密軍情不是。

在大帳內坐定,張俊便將來人請了進來。來人是一對父子,仔細端詳,那個父親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面容飽經風霜,不過骨架不小,身體看上去也很結實;而他的兒子則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郎,與其父頗為相像,只是長得更為秀氣一些,大抵是遺傳自母系。見二人行禮如儀,陳文道了句請起便直截了當的開口詳詢。

「本帥看閣下頭髮並非新蓄,敢問此前卻是在何地為生?」

來人便是此前從太湖南下投軍的於世忠父子,父子二人在安華鎮轉乘大陳江的渡船後,直到義烏才下船,步行到達義烏縣城後再轉東陽江直達的金華府。

見陳文有此一問,於世忠登時便明白了此言隱含著的疑問,繼而回答道:「回稟臨海伯,在下祖上曾在戚少保麾下為將,後因抗倭功世襲金山衛千戶。南都陷落後,在下至太湖投奔故長興伯,以遊擊之職管火器營。長興伯殉國後便繼續在太湖與韃子作戰,直到去年年底得知王師光復金華,才將部下交於同僚。」

於世忠說的很是詳細,陳文在聽到太湖這個地名後也很快便想起了多年前曾在太湖抗清,數挫清軍,一度聲勢浩大的「白腰黨」抗清義軍。而那位故長興伯,應該便是魯監國冊封的長興伯吳易了。

吳易,字日生,號朔清,蘇州府吳江人,崇禎十六年進士。其人在弘光朝時曾為職方主事,於史可法軍中監軍。弘光元年,吳易奉命南下籌集糧草,未還而揚州陷落,便與同邑舉人孫兆奎,諸生沈自駉等人在太湖組「白腰黨」起兵抗清。至監國魯元年六月殉國,期間三度攻陷吳江縣城,而此人有一個部將後來在張名振、張煌言三入長江的大背景下重新騎兵於太湖,就是一時間想不起叫什麼名字了。

但是,似乎當時的那位直浙經略陳子龍對於吳易那支義軍的評價甚低,「輕敵,幕客皆輕薄之士,諸將惟事剽掠而已,師眾不整」,「軍紀日弛」之類的記載比比皆是。而陳子龍與其斷絕關係後不久,吳易便因為秘密前往嘉善訪友遭到仇人告密,而被清軍俘殺,其軍自散。

這裡面可能還有一些別的什麼事情,也許和那位馬瑤草有什麼關聯,否則即便不願在其軍中監軍也不至於到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