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輩子都是連累親人,如果你當我是你哥,就安心回去,替我照顧好我媽。哥謝謝你了!”
一條漢子雙膝跪地,頭在地上連磕三下。
風起處,一條孤單的身影消逝,天際間一片浩淼。有人在風中哭喊,有人在天涯斷腸。
李有德臉色鐵青地出現在看守所,半邊腮幫子淤腫,本就不大的眼睛被擠成一條細縫,說起話來嗤嗤漏風。王露被李有德提審,帶進犯人稱為黑屋子的房間。
“蕭南在哪?”
“不知道。”
“我再問你一次!蕭南在哪!?”李有德來之前灌了大半斤白酒,眼睛血紅,呼呼地喘著酒氣,一把揪住王露頭髮。
“你打死我也沒用,我確實不知道他在哪。”王露表情平靜,眼裡閃過鄙夷。
李有德瞬間爆發,對蕭南的仇恨燒得他失去理智,拳頭在王露臉上身上發出沉悶的鈍響,王露一聲不吭,血順著嘴角往下淌,臉上依舊是鄙夷的神情。李有德額頭青筋突突地跳,聽見自己心臟像面大鼓一樣在胸腔裡咚咚迴響。李有德抓住王露的頭髮往牆上猛然一撞,王露身子一軟,昏了過去。李有德連踢幾腳,地上的身體沒有動靜,臉俯到胸口,還有心跳。女人胸前一團柔軟滑膩脂肪摩擦著李有德的耳朵和臉,李有德寒毛根根立起,慾望和仇恨像一桶點著的汽油一樣,在身體裡轟然爆開。
李有德趴在被剝得白羊一樣的王露身上下聳動,原始的慾望造就生命也帶來罪惡,隨著極端的仇恨和快感在身下噴射而出,理智回到大腦,李有德開始後悔。王露被穿好衣服丟進禁閉室,管教被打過招呼,一星期內不放王露出來。李有德考慮得很縝密――女犯時常亂咬警察強姦,見得多了管教和武警都不會相信;一個星期的禁閉出來,王露腿間的證據早已煙消雲散,那時候王露就算告到哪,也證明不了自己被強姦。
王露很安靜地靠坐在禁閉室裡,月光漏過鐵窗,映照著一張蒼白美麗的臉。她不會說自己被強姦,比起蕭南的尊嚴,王露願意承受一切,她只為這個男人而活。月華如水,撫慰著身隔千里的一對男女。此刻的蕭南,正躺在雲南一座深山裡的破工棚裡,四周疲累髒臭的礦工鼾聲如牛,棚頂縫隙裡漏出潔白的月亮,一個英俊的男人眼裡寫滿思念。
冷軍靠靠在樹底下聽著七嘴八舌的議論,明白了醫院為什麼這麼多便衣。楊陽被鄉派出所送回來後,被關進了原先的病房,這回是作為誘餌。冷軍和楊陽都清楚,蕭南不會再來了。
病房裡兩個女人坐在病床前,一個是駱子建母親,一個是夏曉嵐。知道駱子建槍傷住院,夏曉嵐天天往醫院跑,駱子建趕了幾次不頂用,也就由她去了。聽見門響,駱子建抬頭,依舊瘦削帥氣,臉色卻比以前好了很多。兄弟間目光交錯,眼裡千言萬語,胸中心潮起伏。看見冷軍進來,駱子建母親居然拖條凳子讓冷軍坐。老屋火併案,在本市早傳得沸沸揚揚,駱子建母親開始喜歡冷軍,不管兒子是不是和他學壞的,一個人肯為了兄弟去捨命,也就不是個壞人。夏曉嵐找個由頭,拖著蕭南母親上街買東西,門靜靜帶上,駱子建歪著頭看彆彆扭扭拎著兩筐水果的冷軍。
“這不像你乾的事。”駱子建憋著笑。
“我也就為會你幹這事!”冷軍放下手裡東西靠坐到駱子建邊上。
“沒事了吧?”冷軍把手搭在駱子建肩上用力一摟,鼻子竟然有些發酸。他兄弟活過來了。
“沒事了。”駱子建揭開肚子上的膠布,一個銅錢大的槍疤。
“軍哥!”駱子建扭頭望著冷軍,聲音有點發顫。
“咋了?現在咋跟個娘們一樣。”
“你是不是去找蕭南了?”
冷軍沒有答話,給自己點支菸。
“出院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