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一反手,抱住了君珂。
“不,不,”他慌亂地摸索著君珂的臉,嘴唇顫抖,眼神裡漸漸泛出晶瑩,“不,不,你在胡說什麼,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君珂!小珂!不是你,不是你……”
君珂向後一掙,一反手拔出長劍,橫劍於頸,“納蘭述,如果你還記著那些子虛烏有的錯,那就是記著我君珂的罪,我不要這樣永生看你痛苦,掙扎在噩夢裡走不出,與其那樣,不如現在,就讓我贖罪!”
長劍一橫,明光閃動。
“小珂!”
納蘭述一個猛撲,撲上劍鋒,君珂慌忙將劍後撤,鋒銳的劍身已經將他手肘割開長長的血口,鮮血迸流,他卻毫不理會,赤手抓過長劍,遠遠往草叢裡一扔,死死攬住了君珂的肩。
“小珂,別嚇我……別嚇我……”他緊緊抱住了她,用力之大,似要將她揉碎揉化,化在自己的血肉肌骨裡,他攬著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肩上,“別……錯了的就錯了,既然挽不回,往前走便是了,但你不能離開我,不能!”
肩上沉重,漸漸泛起潮溼,君珂側過頭,看見自己的肩上衣物全溼,水跡還在不住慢慢擴大。
她顫了顫,把手輕輕擱在納蘭述的背上,慢慢仰起頭來。
熱淚又滾了下來,這次是欣喜而充滿希望的淚,在月色下光芒流轉,璀璨生光。
夜色沉寂,冷月如鉤,月光照著孤墳枯草,和枯草間相擁跪坐而泣的男女,一番激越後落定塵埃,他們彼此依靠的姿態溫存。
納蘭述漸漸安靜了下來,君珂也覺得疲倦,這一番狂風暴雨,百里追逐,用盡心思,兩人都內外交困,納蘭述自動進入了調息狀態,君珂也忍不住合上眼睛。
冬夜無聲。
這裡,是靠近冀北魯南交界,一處無名山村後的荒野。
六十里之外,魯南邊境。
一群黑壓壓的隊伍,沉默在夜色裡,鐵甲光寒,馬蹄微踏,冷風裡噴著熱氣,熱氣凝上刀劍武器,便是一層細細的白霜。
這隊伍細看來足有數千人,馬良兵精,看那樣子似乎是打算去伏擊什麼人,馬銜了軟木,蹄包了稻草。
隊伍前頭,一個纖細的蒙面的人影,佇立馬上,沉默遙望著邊界的方向,眼神冰冷,眼白泛著淡淡的鐵青色。
“將軍……”有人策馬上前,試探地低喚,“探子來報,那兩人落單,您看……”
那人沉默,半晌,沒有笑意地笑了笑,仰起頭,長吁了一口氣,仰起的頸項單薄。
“一年多了,焚心煎熬的日日夜夜。”那人聲音平靜,細聽來卻有咬牙切齒的意味,“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想立大功麼?想一步登天麼?想升官發財麼?”那人撥轉馬頭,向著身後部下,笑出雪白的牙齒,長劍一揚,指向一個方向。
“冀北逆賊就在前方,給我,殺了他們!”
天定風流之金甌缺第十七章 戲桃
一聲命令飄蕩在夜空裡,黑色的軍隊鬼魅般飄過魯南大地。
向著,無名荒村的方向。
當先一騎上,蒙面黑披風的騎士,森冷地盯著前方,眼神殺氣凜然,彷彿面前正站著她的生死敵,君珂納蘭述。
周桃。
試圖奪君珂之恩的周桃。
被納蘭述君珂設計,千霞谷萬劫不復的周桃。
在泥濘中掙扎而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周桃。
她是君珂納蘭述不知不覺之間結下的死仇,蟄伏在魯南一角,將時光咀嚼將仇恨壓抑,只為等待一個機會,可以手刃仇人。
如今,這個機會來了。
駿馬馳騁,揚蹄激塵,飛馳的起伏裡,周桃昂著頭,一年多生死掙扎,幕幕閃現。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