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眨眼就睡死了?”柳杏林疑惑地站起身,帶著柳咬咬繞過那些兵。
“管那麼多幹嘛。”柳咬咬歡天喜地,“動手。”
帳篷外側躺了一排的人,幾個大夫也在凳子上“睡著”了,柳杏林記得剛才還看見他們忙碌的身影映在帳篷上,轉眼就睡得鼾聲大作。
“年紀大的人就是容易累啊。”頭腦簡單的某人感嘆一聲,什麼也不多想,取出一個小瓶,挨次給重傷者餵了下去。
這是他研究出來的一種活血藥物,服用後會有體燥現象,會出現頭痛肢痛和咽喉微幹,有點像疫病前期,不過只持續一段時間,之後對身體並無害處。
重傷者鮮血淋漓,昏迷呻吟,柳杏林一邊喂藥一邊哭,眼淚灑得比別人鮮血還多。柳咬咬開始還感動地遞個帕子,後來乾脆翻著白眼一邊歇著去了。
“咦……”柳杏林喂到最裡面兩個,朝外的是一個年輕男子,倒沒有殘肢斷臂鮮血淋漓,臉色有點發黃,靜靜閉著眼睛,柳杏林淚眼朦朧瞅了半晌,咕噥道:“這位倒有些像睿郡王的……唉……”
他嘆息著餵了藥,又走到最裡面,張眼一看,“啊”地一聲,眼淚滾滾地潑下來。
“你怎麼啦?”柳咬咬嚇了一跳。
“這姑娘怪像小君的……”柳杏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盯著那也看來齊整,就是臉上有點髒的少女,痴痴望了半晌,忍不住含淚去撫她的臉,“姑娘,你是誰家女兒,受此飛來橫禍?請原諒我的唐突,我看見你,就想起小君,她好不好?在城外可安全?受傷沒有……”
一雙手突然伸了過來,啪一聲拍開了他的手,一個聲音陰惻惻道:“她很好,如果你再不肯放開手,不好的會是你。”
柳杏林駭然轉頭,便看見旁邊的有點像睿郡王的黃臉青年,已經坐了起來,正用一種古怪的眼光看著他。
“你……”柳杏林驚得退開一大步,柳咬咬警惕地衝了上來,雙臂一展,老母雞似地將他護在後面。
“你做什麼嚇杏林!”突有人輕輕嗔怪,隨即那少女也坐了起來,眼珠一掠,看定了柳杏林柳咬咬,微笑道:“杏林,咬咬,真想不到在這裡遇見你們。”
她看人時眼神金光一閃,炫目逼人,兩人都呆了呆,隨即衝過來便要歡呼,“君……”
“噓。”
帳篷裡恢復了安靜,喜出望外的柳大夫,萬萬想不到會在這裡和君珂會合,互相問了問才知道,君珂和納蘭述隱身在那黑店,聽說了盟民區這邊的變動,有心想在這裡鑽空子,便趁夜冒險過來,兩人遠遠看見那一對笨拙的柳,有心相認卻又怕他們兩個控制不住動靜,便悄悄跟著,替他們打倒守衛,又替他們放倒大夫們,提前溜進帳篷睡在了裡面。兩人都改了改容貌,果然傻兮兮的柳大夫,因為先入為主以為他們已經出城,沒認出來。
此時聽了柳杏林計劃,納蘭述君珂當即贊成,四人都吞服了藥物,躺在了重傷病人堆裡,漸漸便覺得頭痛骨節痠痛,咽喉燒灼,便像發燒了一般。
納蘭述和君珂,放倒大夫和兵丁的手法比較輕,此時都漸漸醒轉,以為自己累極睡去,揉揉眼睛起身,卻發現傷員們昏迷輾轉,臉色發紅,一摸額頭,都起了熱度。
大夫們這一驚非同小可,趕緊又去檢視其他人,結果發現大部分人都是這症狀,大夫們用盡方法降溫,也沒有效果,不敢再拖延,趕緊上報姜家那位主官。
姜家那侍郎大人原本沒當回事,遠遠在帳篷口看了下,又請太醫來做診斷,結果太醫出來臉色凝重,一句話驚得所有人一個踉蹌,“怕是疫病!”
便如五雷轟頂,驚得在場眾人渾身發冷,燕京是大燕政治經濟中心,人口密集,京城之內一旦發生傳染性極強的疫病,那對燕京乃至整個大燕,都是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