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雲雷軍,見親人屍體而不顧而去?
然而當她回首,卻駭然發現,雲雷軍們已經迅速將自己認領的重傷親人背在背上,並跨上了馬。
“統領。”醜福策馬在前,遙望著鐵灰色的城牆,眼神也是鐵灰色的,“這兩天在城外等您,我和兄弟們已經說過了我當初的事情,大家現在都明白,要想報仇,先得活命。死去的已經死去,活下來才能不讓親人白死。”
君珂仰望著他,望著他身後含淚而悲愴,眼神卻堅毅的雲雷軍們,突覺喉間哽咽。
“統領。”一個參將翻身下馬,跪到了君珂面前,“我們已經是燕京的罪人,他們容不得我們,我們也再容不得他們,但現在我們報不了仇,留在這裡,我們缺少武器和依託,遲早會被兩頭夾擊,全軍覆沒。”
“統領,帶我們走,回到關外雲雷城。十三盟真正的根在那裡,百萬盟民父老在那裡,大燕的龍興之地在那裡,帶我們回去,把燕京的一切,告訴那些至今還矇在鼓裡,為大燕死守國門的我們的父老鄉親們。”
“十三盟民的血已經白流在這燕京土地,從今天開始,沒有任何理由,讓任何一個十三盟民的血,為狼心狗肺的大燕,流出一滴。”
“帶我回雲雷。”
“帶我回雲雷。”
“帶我回雲雷!”
低沉的吼聲在冬日平原上回蕩,微弱的日光被震碎,高天上遲歸的雁,悽越地長鳴而過,在灰白的天際,拉開一道長長的暗色痕跡。
君珂仰起頭,淚水在眼角晶瑩一閃。
然後她靜靜道:
“好。”
“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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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朔三十三年十月十一。
雲雷軍在燕京城門前接收了重傷親人之後,竟然棄之後搬出的其餘親人屍首,當即快馬賓士,離京北去。
這使燕京朝廷計劃落空——他們派大軍掩藏在城門後,打算等屍首出門,眾士兵認領屍首建制散亂,軍心浮動那一刻,大軍出動,將這群大膽包天的盟民軍斬草除根。
雲雷的突然撤走令他們措手不及,來去如風,即使後撤也絲毫建制不亂的雲雷軍,幾乎一眨眼就消失在地平線上,那時就算想追出城門也不行,因為源源不絕向外送的屍首還沒送完,堵住了城門。
等到屍首出城,這些人追出來,早已看不見雲雷軍的影子,他們的決然離去,像臨別一悶棍,狠狠打在朝廷的腦袋上,打得他們眼冒金星臉色鐵青。
饒是如此,那些運出城的屍首,也沒人敢作踐或拋屍荒野,朝廷有令,為防止疫病感染,必須將所有屍首深埋,原本以為雲雷軍要埋的,結果人家居然狠心不要了,原本打算伏擊他們的那一萬軍隊,到頭來乖乖給他們親人挖坑埋葬。
等他們將所有屍體埋葬完畢,堯羽和雲雷,已經出了燕京地界,他們靈動飛揚的速度,使接到燕京命令趕來圍剿的邊軍,也撲了一個空。
三日後,真陽縣地界一個樹林裡,晝伏夜行的雲雷軍,經過白日的休息,紛紛起身準備繼續趕路。
兩萬人的隊伍,要想不驚動州縣很難,這幾日雲雷已經和幾縣的官軍有過短暫交戰,那些地方軍隊和普通關卡哪裡是雲雷的對手,被雲雷狂飆直卷,一路呼嘯而過。
這也和堯羽的帶領有關,精通地形和作戰方式的堯羽,給了雲雷軍最有效的地圖,甚至可以說,幾場小型戰鬥,也不過是堯羽為了鍛鍊雲雷軍實戰經驗,故意安排的短兵相接,如果願意的話,堯羽衛自己就足夠應付。
從燕京下雲雷城,有兩條路可以走,君珂選擇了從冀北過羯胡西鄂,過定海關轉入雲雷高原這條路,這樣,他們可以和堯羽互相扶持呼應,她也想看看,冀北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