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卻被侍衛們一擁而上,用鐵鍬將埋住她腦袋的雪拍緊,再也掙脫不得,只看見露在上面的腿一陣絕望地亂蹬,漸漸便不動了。
這種無聲慢慢死亡的掙扎,比紅刀子進白刀子出更為殘忍,沈夢沉微笑如故,幾個侍女卻在那侍女腿亂蹬的那一刻,便暈過去了。
沈夢沉揮揮手,幾個侍衛上前對那屍體潑上冷水,這樣的天氣裡,很快便結冰,當真成了冰雕。
那“冰雕”就倒栽在君珂身側,君珂一眼就能看見那還維持著向天亂蹬姿勢的雙腿。
她臉色鐵青,執行到一半的內息被這殘酷的死亡給打斷。
“這冰雕好看嗎?”沈夢沉笑吟吟的聲音傳來,“我讓她陪你,想必她也樂意,畢竟,她是因為你而死的。”
君珂勉力抬起頭,“你自己……噁心,別賴在我身上!”
“只要你惹我不快,我就殺人。”沈夢沉若無其事,“你惹吧,惹一次,我殺一次,嗯,如果你四周都栽滿這種冰雕,一定很有意思,下一個,該是什麼形狀呢?”
“你……”君珂心中一陣發冷——沈夢沉已經發覺,她是要故意觸怒他了?
沈夢沉淡笑喝茶,君珂咬牙躺在雪地,兩人此時都有心事,沒注意到遠處一個人影匆匆而來,然後停住腳步。
“咦。”這人驚愕地看著那侍女活活被悶死澆成冰雕,不由和身邊的人都倒抽了口冷氣。
“沈大人竟在我成王府內如此兇殘?”他身邊人露出怒色,“就算是王府貴客,也不能如此虐殺我府中人,走,去告訴王爺,王爺定有懲戒。”
“等等。”當先一人卻虛虛一攔,“蒙之兄,你沒發現,四面都是我王府護衛嗎?”
後一名男子也愣了愣,隨即臉色變幻,“怎麼我王府護衛看見這樣的事,竟然不管?霖山兄,你看……”
許霖山一拉趙蒙之,躲在了迴廊後。
這兩位原先都是王府清客,後來因為才能出眾,選拔出來做了長史,不僅在成王府,便是在冀北,也頗有名聲和影響力,沈夢沉弄了個假冒納蘭遷,只能將他身邊的護衛力量儘量撤換,但是這些文人都是人才,也不宜都殺了,便留了下來,反正納蘭遷本來就不是王府核心人物,被禁一年多,這些文人對他的印象已經淡薄,也發現不了什麼。
此刻這兩人原本是打算向納蘭遷回報事務的,卻正看見被君珂撩撥得動了真怒的沈夢沉,引起了疑惑。
“最近的事總有些蹊蹺。”許霖山低低道,“二爺幹出那樣罔顧倫常的事,奪了那王位,按說他那樣的人,不該對一個外人如此信重,但你瞧這沈夢沉,帶著他的人住在王府,隨手殺人,無所顧忌,他哪來的這份底氣和自在?”
“難道王爺有把柄在他手裡?”趙蒙之一驚。
“我總覺得,現在的成王府,氣氛詭譎,只怕還要有大事,你我想苟安於此,只怕也呆不得了……”許霖山對雪地裡君珂看了一眼,一拉趙蒙之,“先退出去,快。”
兩人原路匆匆退出,自以為行跡小心,離沈夢沉那院子遠遠的,才長吁了一口氣。
兩個人都不知道,當他們退出時,遠遠的,沈夢沉突然對他們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還要去向王爺回報冬季徵糧的事。”趙蒙之道,“許兄你不必去了,王府的重要文書都是你保管,王爺上次說要你送上去,你還是早點整理出來。”
“好。”
兩人在花園照壁前分手,趙蒙之去了王府書房,許霖山去了王府前院書記室。
一刻鐘後,一個紅衣男子,進了“納蘭遷”的書房,隨即便響起“哧”的一聲輕響,片刻後紅衣男子走出來,將染血的劍隨意在雪地上抹了抹,對身後人道:“把屍體處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