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葉落說著,忽然將那一身鐐銬往身上一纏,金屬相撞發出一串串沉悶而刺入人心的響聲。
“瞿泠霜,你想幹什麼?”徐景虹大驚,伸手就去拔腰間佩劍。
葉落清冽的目光從所有的人臉上一掃而過:“我要去見師父,誰也不可阻止,如果你們想攔著,那就來吧。”
“八師妹,不要……”蘇毅的話被刀劍相交之聲淹沒。
葉落手腳只是被長長的腳鐐拴著,並沒有捆在一處,剛才,她就是將手上的鐵鏈甩起握在了手中,此時拿來抵擋徐景虹和幾名弟子的進攻正合適,無論他們出招速度如何快,角度如何刁鑽,每一次落下,那精鐵的鏈子好像就等在那裡一樣準確地封住了他們的攻勢。
很多人平日並未與葉落交過手,因為都知道她功夫高,不敢做陪練,此時才親身感受到這個比別的大弟子起步晚許多的八師姐,這一身功夫出神入化,遠非一般弟子可比,心中便生了懼意。
眼見數個回合間,葉落便迫退了身邊的幾名弟子,接近了門口,蘇毅勸說無效,只得也拔劍相向,助徐景虹阻止葉落。
葉落在擋住他那幾乎刺到面門的一劍時,那無語卻帶著苦澀的眼,令蘇毅恍惚失神,他從沒見過這個冷清的師妹如此模樣——痛從心裡湧上眼,一汪盈盈的亮色中是自己看起來大義凜然的將手中劍刺向她的影子在搖晃。
難道她真的不曾做過?這背後有什麼樣的隱情,她寧願自己被人誤會,甚至會要了她的命都不說?
只覺手上一麻,同時身子被人拽住猛然往後拉開,蘇毅連連後退了幾步才站穩了腳步,原來是葉落趁著他失神的一剎那用鐵鏈將他的長劍攪飛,徐景虹在幾名弟子的掩護下,一把將他拉開。
“瞿泠霜,你真是喪心病狂,對三師兄真下的了手?”徐景虹將劍護在胸前罵道。
“我喪心病狂?那麼你們現在在做什麼?”葉落冷笑一聲,轉身就向門外縱去。
“給我把她拿下,”徐景虹見幾個弟子都有些怯怯地,跺腳叫道:“師門敗類,還想逃走,捉不住就格殺勿論。”
蘇毅驚訝地瞪視徐景虹,正要開口呵斥她怎麼能下這種命令,只聽得門口傳來一聲虛弱卻十分威嚴的聲音:“誰說泠霜是師門敗類?誰敢要她的命,我就先要了誰的命!”
即將衝出門去的葉落只見眼前白影晃動,一個面容與身上那一身白色孝服一般慘淡的女子被兩名女弟子扶著,撫著胸口,看來剛才那一聲斷喝近乎耗盡了她的氣力,正是悲痛欲絕的瞿素素。
她雙眼紅腫,這身衣服顯然是剛剛趕製出來,寬大的有些飄飄蕩蕩,顯得她彷彿一瞬間瘦弱了許多,一張原本泛著紅潤的蘋果般色彩的臉頰,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腳步虛浮,完全是倚在別人身上。
葉落頓時心中一緊,伸手上前便要攙扶瞿素素,帶動了手上的鐵鏈又是一陣嘩啦啦的響聲。
“這是誰給你帶上的?給我,給我砸了。”瞿素素激動的伸手就要去扯葉落手上的鐵鏈,
“師妹保重身體要緊。”跟隨其後的楚玄玉抓住她的手腕:“我來。”
瞿素素點點頭,被人扶進了屋子。
玄玉,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幫我!葉落此時看見楚玄玉,不覺紅了眼,可是馬上裝作若無其事的將頭低下,以免被人看出端倪,連累了他。
楚玄玉拉住鐵鏈正要運力去扯,卻發現這是十分牢固的精鐵鏈,就是尋常的刀劍也砍不壞,是濯香門用於捆綁武功高強罪大惡極之徒所用,抬頭衝著追出門來的蘇毅與徐景虹怒道:“是誰給她綁上這個的?還不快鬆開。”
蘇毅忙解釋:“因為八師妹功力非凡,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還是按規矩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