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你怕受騙,怕受傷,怕得到又怕失去——你這古怪淘氣又欠打屁股的小丫頭真是不可愛!太不可愛了!你倒是說說,我該怎樣懲罰你才能讓你這顆多疑多慮的小腦袋瓜兒徹底清醒?”
我不知那瞬間從自己心底裡湧起的熱流是什麼,只是逞強著舔舔自己微乾的嘴唇,顫著聲音道:“我……想要的只是安心。”
“好!我便讓你這小傻妞安心!”大盜又似生氣又似好笑地點著頭,“今晚給我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乖乖在家等著我來上門提親!”
上、上門提親?我瞪圓了眼睛張圓了嘴巴。
“怎麼,還不肯相信麼?”大盜故意瞪著我,翻身站起,將我一併從草地上拉了起來,道:“那便現在去!”說著邁步就要走,我連忙拽住他的袖子拼命搖頭——現在去?嶽老爹非把我和他一起掃地出門不可!
“我不是為了這個……”見他停下步子扭頭望著我,於是連忙為自己撇清,而後低了頭輕聲道:“只是……只是不想總被你置於事外,我需要替你分擔一切以令自己安心,而不是一無所知地每日在這深閨之中胡思亂想為你擔憂。我知道你不想讓我為了你的事操心,但在我來說,只有同甘共苦才是真正的安心和……幸福。”
“傻妞……”大盜深深的眼神中掩藏不住地洩露出幾絲感動與憐惜,長臂一伸將我拉入懷中,輕輕吻著我的髮絲,低聲道:“你知道……我乾的是亡命的勾當,有今日無明日,這要我如何能輕易給你承諾?我不怕你疑我怨我,我只怕有一天命入黃泉,惹得你傷心難過。”
“現在呢,不怕了麼?”我將臉貼於他的胸前,緊緊攥著他的衣襟。
大盜一聲輕笑,大手撫著我腦後的長髮,低聲道:“怎麼不怕?最怕你小臉兒一冷跑去同別人相親,將我這可憐的小盜拋閃在瑟瑟寒風裡哭天抹地,是以只好暗暗發狠,無論如何也要活著,絕不讓我的小傻妞為我掉一滴眼淚。”
“你若再這樣說下去,我便真要掉淚了。”我輕輕地在他胸前捶了一下,從他懷裡抬起臉來,望著他微笑道:“既然你乾的是亡命的勾當,那便該儘早金盆洗手才是。——讓我幫你可好?幫你找出身世、找回名字、找到家。”
大盜深深地望了我許久,而後輕輕地做了個呼吸,似是好容易按壓下心中某種澎湃的情緒,轉而恢復了平日的調笑戲謔,伸出手指點了點我的鼻尖,笑道:“怎麼,小傻妞急著要嫁給我了?只不知我那未來的岳丈大人看不看得上我這個無家無業、來歷不明的準女婿呢?”
我估計……不大會看得上。
“所以……才需你帶了真正的身世真正的家業和真正的名字……來上門提……親哪……”我紅著臉厚顏地囁嚅著,而後又低聲篤定且堅決地補了一句:“我會等你到那一天的。”
“這可不行,”大盜笑,“萬一我一輩子查不出身世,你難道一輩子都不嫁我?就是你能等,我也等不得的——看樣子不答應讓你這小丫頭幫忙的話,我只怕要做一輩子的光棍兒了!”說至此處,他輕輕將我從懷裡扶正了身子,低下頭來望住我,斂去了眼底的調笑,略顯嚴肅地低聲說道:“月兒還想再看看我的真正相貌麼?”
怎麼?難道昨天他給我看的……並非他本來相貌不成?
我疑惑地望著他,見他又一次伸手去揭自己臉上的那層人皮面具,這一次揭得極為徹底,整個兒地將那面具拿在了手中,呈現在我面前的仍然是昨晚所看到的那張臉,似曾相識,俊美絕倫。
我正待開口發問,卻見他慢慢地將臉偏向了左邊,從而將右半邊臉一覽無餘地送入我的眼底。但見銀亮的月光流瀉在他弧線完美的臉龐之上,由眉尾至耳際,豁然有一道殷紅如血的印記,這印記圖案中的一部分我再熟悉不過——鬼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