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哥哥面無表情只淡淡地道了句:“沒有。”瞬間便將狗官的壞心眼兒秒殺掉了。
我躲在嶽清音身後心中暗暗譏笑狗官,狗官似也早便習慣了嶽哥哥的酷爽魅力,若無其事地給了他一個廉價的大大的笑容,道:“既如此,便隨為兄去問問案發當日在現場附近之人的說辭罷。”
說著便一路出了白布屏障,見相關人等早便在障外等著了,恰好那份參加狩獵者的名單也已整好,一個小衙役將它遞到狗官手上。狗官先是大略掃了眼名單,而後將它折巴折巴塞到自己袖口裡,笑眯眯地向著眾人一拱手,道:“諸位,本官奉命前來調查地麟國特使被殺一案,時間緊迫,便不跟各位客套了,如有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許是這案子事關重大,儘管這些人中也有官位較高的,卻也不敢多做計較,連連道著:“好說,好說,季大人儘管吩咐!”
狗官便笑道:“本官因系文官,是以不大瞭解狩獵之事,還請諸位給本官說一說當日的情景。”
於是便有人道:“當日我們大家先是陪同聖上與那地麟國的特使進行了一番圍獵,之後聖上興之所至,下旨道:這獵苑內有數年前地麟國贈送的十幾只雲豹幼崽,如今都已長為成豹,今恰巧有地麟特使造訪,不妨便即興來個賞獵會,以一個時辰為限,大家散開來自行狩獵,先獵得雲豹的重重有賞。那地麟國特使因見是他們國送來的獵物,便不甘落後,且又有呈技的意思,亦要求加入,聖上頷許,於是我們所有人便四散開來各自狩豹。這便是當日大致狀況。”
狗官點點頭,又道:“案發前就諸位所知,可有誰是在那特使附近出現過的?”
眾人互相望了一陣,都搖了搖頭,道:“那特使大約是同他的兩名親隨在一起,而後為了狩獵方便似是三人散了開來,我等並未見到有誰同特使在一起或是在其附近出現過。”
“那麼諸位可曾留意到有誰曾在案發現場附近出現過麼?”狗官繼續問道。
眾人又是一陣搖頭,答道:“沒有。狩場地勢廣大,大家當時皆四散了開來,狩獵過程中極少能看到其它的人。”
唔……這麼一來,想要找到見過真兇的目擊證人只怕是相當困難了。
“案發後是誰發現的現場?”狗官再次問道。
一個侍衛模樣的人答道:“回大人,是田大人自己前來投案的,聖上便傳刑部尚書大人火速趕來,帶了一名仵作、四名衙役及特使的親隨前往現場檢視。”
刑部尚書大人想必就是那甲乙丙三個官中的一個,否則現場就要多出一雙足印來了。
之後大概是沒什麼可問的了,狗官請散眾人,便又騎了馬打道回得太平府衙。那特使的屍體已經運了來,狗官同嶽清音一下馬便不作停留地直奔停屍房,害得我也只好一邊悄悄揉著被馬背硌痛的屁股一邊硬著頭皮跟了這兩個工作狂般的男人一頭紮了進去。
這停屍房我還是第一次來,完全不似以前想像中的那般不見天日、陰森可怖,冰涼涼的石臺子上停放著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屍體叢中嶽哥哥木著一張臉,手裡託著一大坨花花綠綠的腸子在細細研究……
事實上這間停屍房相當乾淨整潔,窗戶上掛著厚厚的黑簾子,大約是在夏季時防止強烈的陽光曬進來引起屍體腐爛的。窗邊是二椅一桌,桌上放著筆墨紙硯並一套簡單茶具,想是給嶽清音平時略事休息或是寫驗屍報告用的。牆邊是一架多寶格,格子裡放著各種驗屍用的工具。屋子中央是幾張特製的木床,用來停放待驗的屍體,其中三張床上都各有一具不知是驗好了的還是待驗的屍體,被白布蓋著,還有一具則沒有蓋住,四平八穩地躺在那兒,看上去像是剛死了沒幾天的新鮮屍體(…_…!新鮮……讓你挑豬肉呢?),想必就是那位地麟國的特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