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地問道。
嶽清音盯著我看了一陣,方道:“武小姐約是死於前日的未時左右,那個時候你在她房裡麼?”
我搖搖頭,道:“靈歌是正午後進的此屋,未待片刻便離去了——如此靈歌便放心了,哥哥請繼續檢查罷。”
嶽清音瞥了我一眼,這才重新走回床邊去。
——武明玉是未時左右遇害的,這就有些奇怪了。因為未時左右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從二樓吃完飯下到一樓來了,且據丫環彩元兒所說,夏紅裳及幾名小姐吃完飯後一直在廳內椅子上坐著,至少這幾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會是誰呢?誰在未時左右殺害了武明玉?又是在何處殺害了武明玉?從我離開她的房間至未時,廳內始終都有人在,武明玉在這段時間內肯定沒有在她的房間裡,也就是說,她是在別處遇害後又被兇手移屍到了這個房間的。那麼兇手的目的何在?她並沒有作出掩蓋作案時間的舉動,可見她並不在乎被查出武明玉死亡的時間,她之所以要移屍……是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
若果真如此,那現在看上去可以確定不在場的證明便都有可能是假的!
正思索間,忽聽得門外有衙役報了聲:“大人來了!”
我的全身不由一僵,飛快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低聲向無動於衷的嶽清音道:“哥哥,季大人來查案,靈歌先回避了。”
未待嶽清音答話,屋門已然開啟,見季燕然大步邁進房來,乍一見我先是頓了一下,轉而又浮上個笑容,彷彿我在這屋內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垂著眼皮衝他飛快地行了個禮,而後低著頭擦肩過去,徑直出了房門。廳中已不似方才那般喧鬧,眾小姐皆在椅上老老實實地坐著,估計是等著季燕然檢視過死者情況之後再一一對她們進行問詢的。
我悄悄兒地由西門出得樓去,繞了個大圈子,又從東門進來,不引起眾人注意地蹭至另一名死者林浣霞的房門前。林浣霞的房門也已被衙役們開啟,有兩名正立在門口把守。
我上前低聲道:“衙差哥哥,季大人因在那邊房中檢視屍體,一時脫不開身,小女子方才亦正好在場,是以便自告奮勇來此替大人給哥哥們傳個話兒:大人說,請衙差哥哥檢視一下此屋的窗戶,上窗稜處是否有細線滑過的痕跡,而後請將結果告訴小女子,小女子好回去覆命。”
衙役們自是認得我的,知道我是嶽清音的妹妹,也知道季燕然與嶽府走得很近,因此倒也沒有起疑,便笑著應道:“如此請嶽小姐稍待。”說著其中一人返身進入屋內,直奔著窗戶過去,把窗戶上的閂木取下,小心翼翼地開啟窗扇,而後輕輕躍上桌去,站起身低頭去看窗戶的上部邊框,仔細檢查一番後重新躍下桌來,將窗戶關了並上閂,走出屋來向我道:“請嶽小姐回覆我家大人:此屋窗框這上積有薄薄的一層灰塵,灰塵之上確有著幾道因移動或摩擦而留下的仿似細線般的痕跡。”
果然果然,果不其然!與我所猜的密室手法完全一致!僅看這一間房的窗戶便足矣,武明玉房間的窗戶上必也留有相同的痕跡!
密室手法得以證實,我的信心立時倍增。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查證,那就是兇手是從何處將武明玉的屍體移回到她本來的房間的,以及兇手又是用了什麼法子移屍的。
於是假意應著,向衙差行了禮,轉身離開林浣霞的房間。重新凝目掃視整個大廳。當初就覺得這大廳造得古怪,東西南北四面皆是一模一樣的佈局,若非門上掛了繡有名字的絹子,只怕不少人都會走錯房間。
而說到走錯房間,似乎又同移屍有著什麼關聯……忽然想起了那句話:最會欺騙大腦的,就是人的雙眼。五感之中,會給人造成最多錯覺的就是視覺,所以魔術師在表演前也常常會“善意”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