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歌妹妹說得是,”狗官點頭,忽而一笑,道:“只是為兄不大明白,為何這位高手要自稱是李老太太的侄兒,且……靈歌妹妹又為何以李老太太的侄兒媳婦自居呢?”
“以李老太太侄兒媳婦自居是那人教我這麼說的,”我做出羞窘的樣子,腦子裡卻念頭疾閃,“那人很是好心,因見靈歌孤身一人多有不便,便將李老太太的房子讓靈歌住下,因他擔心村裡鄉親容不下我這外來人口,便說倘若我不惱,便稱作是老太太的侄兒媳婦,鄉親們便不會懷疑了。靈歌心下雖認為這麼說不大妥當,然而又苦於無處可去,急於尋個地方安身,便勉強答應了……”
“那麼靈歌妹妹明日可否去為兄的府衙將那人的相貌描述一番、以令畫匠將其畫出來呢?”狗官不緊不慢地追問道。
“燕然哥哥要畫他的相貌,莫不是懷疑他是什麼罪犯麼?”我佯作驚訝地睜大眼睛望著他。
“靈歌妹妹還記得后羿盛會時我們所乘的那艘畫舫罷?”狗官忽然轉了話題,“盛會結束後舫上不知為何沒了船伕,導致這舫一時無人撐篙,只得在湖面上等了片刻,直到從已靠岸的其它的畫舫上臨時抽調了一位船伕後才得以回岸。事後為兄派人四下找尋那原本安排在我們這艘畫舫上負責撐篙的船伕,發現他昏睡在底艙,問他發生了何事,他只記得盛會開始前他才將畫舫撐到了湖面預先指定的位置,便突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身上外衣被人脫下,顯然是有人點了他的穴道後冒充他的身份混上了畫舫。而又據為兄問詢過的當時在甲板上的幾位當事者的證詞,有人曾看見那假冒的船伕坐在船尾看賽會。——即是說,在賽會開始之後、畫舫未靠岸之前,這位冒充船伕的人曾在眾目睽睽之下以某種方式由岸邊‘變’到了舫上,又由舫上‘變’回了岸邊。至於究竟是用了什麼方式……依為兄推斷,首先應排除此人是由湖中潛水上得舫去這一方法。因湖水清可見底,無論他是由哪道岸下水都不可能逃過立於岸邊那數以萬計的百姓的眼睛,況岸上早已安排了許多布衣裝扮的侍衛以確保賽會安全,若湖中有所動靜被眼尖的百姓發現,不可能不引起小小的騷動,而一旦有所騷動,侍衛們必不會掉以輕心。另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此人事先已混入舫內官眷之中,而後伺機點昏船伕——這一點也不大可能,雖尚不清楚此人混上畫舫的目的何在,但既然他已經冒充官眷混進了舫中,就沒有理由再冒充船伕坐到甲板上去,且為兄當日登上畫舫後早便將舫內所有官眷都看過了一遍,並無一個面相陌生之人,事後為兄亦問過舫上眾人,從畫舫離岸至畫舫靠岸,都可為彼此做在場證明,這便說明那人並未透過冒充官眷這一途混上畫舫。”
說至此處,狗官略一停頓,唇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望著我道:“如此一來便只有一種方法最有可能了——飛。為兄請教過田都尉,若是江湖高手,用輕功由岸上‘飛’至湖中畫舫之上並非不可能之事,然而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來無影去無蹤的高手……為兄與田督尉所能想到的只有一個。”
隨著狗官推理的層層推進,我的心跳已是越來越快,想不到我終日喜好探究事件的真相,今天卻被人探究到了自己的身上。這狗官嗅覺靈敏,想必早已猜到了冒充船伕、來無影去無蹤的江湖高手是哪一個,雖然……雖然那個傢伙說到底與我毫無關係,可、可不知為什麼,他的生死卻總令我有些牽掛,大約……大約是因為人是有感情的動物,相處過這麼些時日,總會對他的事比較上心的……嗯,應該是這樣。
狗官的黑眼睛定定地盯在我的臉上,我垂下眸子,輕聲地道:“燕然哥哥同靈歌說這些做什麼?靈歌不過是深閨女子,不懂、亦不應過問男人家的事,倘若被家兄知道了,只怕又要責怪的……時候不早,燕然哥哥請移步罷。”
狗官笑了笑,道:“為兄對靈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