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明皎拍拍我仍替他捶著肩的手,輕聲道:“靈歌放心罷,為父相信你燕然哥哥的能力,定能將那鬼臉大盜緝捕歸案的。……即便不能……爹也有辦法至少保住靈歌你不必陪爹獲罪!”
我一愣,問道:“什麼辦法?”
嶽明皎笑起來,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靈歌若嫁了人,便不再是我岳家的人了,朝廷的制裁自然涉及不到你……”
“爹!”我輕聲打斷他的話,“靈歌姓岳,嫁了人也是姓岳,身體裡流的是岳家的血,就算死了變成屍體也是您的親骨肉——怎能說嫁了人便不是岳家人了呢?!何況現在正是我岳家的困難時期,靈歌更不能丟下爹爹跟哥哥一嫁了之!爹……靈歌不嫁,您老就莫再為靈歌張羅這事了可好?”
嶽明皎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道:“總說你哥哥的脾氣古怪倔強,依為父看你這丫頭比他也差不到哪裡去!……靈歌啊,若不把你的終身大事辦妥,為父又哪裡安得下心來去抓那鬼臉大盜呢?為父必須先確保後顧無憂方才敢放手一搏啊!”
“爹,我們既是一家人,就當同進退共患難才是,女兒怎能拋下爹跟哥哥,自己一個人置之事外呢!”我不肯妥協地道。
“靈歌!”嶽明皎故意沉下臉來,道:“怎麼如此不懂事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為父就算沒有接了這道旨也是要儘快將你嫁出去的!你娘去的早,為父若因此耽誤了你的終身,將來在九泉之下還有何顏面見她?!——你不必再多說了,總之這三個月內是必須要找個婆家的!為父若沒時間,便讓你哥哥替你打聽!”
我察言觀色,認為這嶽老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這會子同他爭是沒用的,只好暫且作罷。遂轉轉眼珠兒,佯作委屈地道:“爹既這麼說,女兒也只好聽從,只是……哥哥他讓女兒去表舅家住上幾個月,只怕也沒什麼機會和時間去、去相親了……”
嶽明皎不禁奇道:“清音為何要你去你表舅那裡住呢?”
我小聲嘟噥道:“哥哥說許久未去表舅家問過安了,明日讓靈歌過去,代全家補上這禮。依靈歌看這也好,多住上幾個月,屆時不管爹有沒有抓住鬼臉大盜,靈歌都可與爹跟哥哥共進退了。”
嶽明皎好笑地搖頭,道:“你這孩子還認準死理兒了!回頭為父跟你哥哥說,叫他許你晚一陣子再去表舅家,先把終身大事定下來才是正經!”
我心下微笑,至少解決了一道眼前難題,表面上卻作出很不情願的樣子,嘟了嘴道:“爹不必同哥哥說了,反正這幾日他都在衙門,待他幾時回來問起女兒時,女兒再將爹的話轉告給他罷。”
“也好,”嶽明皎點頭,道:“靈歌當真不喜歡那段家的三公子麼?”
“唔……”我遲疑了一下,倘若我說不喜歡,嶽明皎明日同段小三他爹一說,只怕我們兩個便不能再來往,而我欲替大盜查詢身世的線索從此便將斷掉,是以現在還不能把話說得太死,於是佯作羞窘地道:“女兒同那段三公子僅昨日一面之緣,尚不瞭解他的為人,只是初印象覺得人很好而已……爹總不能讓女兒僅憑此一面便立刻做出決斷罷……”
嶽明皎笑著點頭,道:“說得也是,那……為父便暫時先不給段大人回話了,你與那段三公子再見見面,若覺得好了再同為父說,可好?”
我含羞帶嬌地把頭一點,道:“女兒不打擾爹了,想必燕然哥哥亦快來了,女兒先行告退,爹要注意身體,切莫過於操勞才是!”
嶽明皎微笑點頭,我便行了禮退出房來。
才一出門便看見長樂在臺階下站著,不禁奇怪,上前低聲問道:“你不在少爺房裡伺候,跑到老爺房外來做什麼?”
長樂亦低聲答道:“小姐,是少爺吩咐小的在此處接著小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