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才要張口再問,忽聽得身後有人冷哼了一聲,不禁回過頭去,卻見是那位一直在旁邊低頭挑衣服的男性顧客——估摸著是為了給家中女眷買衣服,所以才進了女裝店來的。
我有些奇怪地望著他,見他慢慢抬起頭來,帶著一臉的冷意和不快,沉聲道:“這太平城的衙門也當真古怪,當捕頭的輕易便將命案的重要線索告訴給一個不相關的人聽,倘若不小心走露了訊息令兇手聞風而逃,這責任卻由誰來承擔?!”
嗯……看樣子是遇到了一位愛多管閒事的。我回過頭來沒有理他,卻聽李佑亦沉聲應道:“這位公子誤會了,嶽小姐與我等相熟已久,李某敢擔保嶽小姐不會將訊息透露給外人,是以才會將案件相關情況說與她知。”
那人又是一聲冷哼,道:“看這位姑娘衣著裝扮應是出自大家,既是大家閨秀便更應懂得遵守婦道,無端端地打聽人命官司,實是輕浮之舉!依在下看來,這位姑娘當儘快回家去好好學學《女訓》才是!”
嘖……今兒出門前該看看黃曆來的,怎麼在女裝店裡還能被個男人噴得狗血淋頭呢?!這天龍朝的開放程度明明已可媲美大唐盛世了,滿大街的女子皆能肆無忌憚地高聲談笑、與男子調情逗趣兒,為何我在這裡問問嚴肅的問題便是輕浮呢?敢情兒是碰上了一個大男子主義思想相當嚴重的保守派?
罷,事分輕重緩急,先辦正事要緊。
於是仍不理他,只向張老闆道:“張老闆,請問您的那位連襟兒尊姓大名?”
張老闆遲疑地道:“姓陳,名恆通。”
“那麼,張老闆您在三人中排行第幾?另外兩人呢?”我又問。
“在下行首,保財行二,恆通是老三。”張老闆不明所以地答道。
我點頭,又向李佑道:“李大哥,請您仔細回想一下,您找到陳恆通之後,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麼?可也是像對張老闆說的這樣,如:令姐夫一早被人發現倒在屋裡地上,滿身是血,刀子扔在一旁等等此類的話?”
李佑將頭一點,才要答話,卻聽得我身後那人已是忍不住惱火地幾步走上前來,皺著眉頭冷冷瞪著我,道:“你這女子著實胡鬧!將官府查案當作遊戲麼?!屢勸不聽地在這裡糾纏不休,阻撓衙差辦案,若耽誤了捉拿兇犯,你便是個妨礙執法之罪!還不快快回家去!”
未待我答言,跟在我身旁的歡喜兒不幹了,上前一步怒視這男人,道:“大膽無禮!你是何人,敢對我家小姐如此出言不遜?!什麼妨礙執法!我看你是故意挑釁!”
綠水青煙亦不甘示弱地一左一右擋至我的身前,兩對兒大眼睛兇巴巴地瞪住該男,你一言我一語地嬌聲道:“你這登徒子,著實無禮!哪隻眼睛看到我家小姐妨礙執法了?我家小姐想問誰便問誰,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關你何事?”
“只怕你才是故意妨礙執法罷!我家小姐問差爺話,自是有我家小姐的用意,你又憑什麼來多管閒事?我家小姐同差爺說話,你又來插什麼口?”
“我家小姐器量大,本不欲與你一般見識,你卻頻頻用言語挑釁,居心何在?莫不是欺負我家小姐乃弱質女子,便存心招惹?”
“還口口聲聲地拿官府來壓人,打著好大一個幌子!真真是道貌岸然的小人一名!勸你識相些趕快離去,否則我們告到衙門裡去,必要治你個欺侮婦女之罪!”
我在旁直聽得既驚訝又好笑,這丫頭小子三人何時這麼懂得護主了?膽兒也壯了,嘴皮子也好使了,看來方才那些小吃沒白分給他們。
倆丫頭這一番數落直讓那男人臉色越發難看,好容易逮著兩人銜接不緊密時的話縫兒,冷笑著道:“果然有其主必有其僕!餘早聽聞太平城民風開放較之別處尤甚數倍,卻未料天子腳下竟還有如此刁劣女子!若不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