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正要快步過去看個究竟,忽然腳下一滑,重重地坐在地上,直疼得眼淚差點飛出來,伸手摸摸屁股下面,一片溼滑,原來是幽生的苔蘚。
忍著疼想要撐著地蹲起身來,卻伸手按在了一個硬梆梆的東西上,拿在手中捏了捏,似乎是一塊長方形的木頭,木頭上隱約還刻著花紋。心下奇怪,便隨手揣在懷裡,慢慢站起身,仍舊小心翼翼地沿著洞往前走。
走了沒多遠,終於看見前面隱隱地透出光來,卻見亦是被藤蔓遮住的洞口,風便是從這洞口吹進來,一直穿過這條短短的隧洞由我進來時的那個口吹出去的。
我謹慎地將覆在洞口的藤蔓扒開一道小縫,先向外看了一看,這一看不打緊,險些令我吃驚得發出聲音來——卻見這洞口之外竟然是女用溫泉!難怪由洞內吹出去的風並不冷。
由男用溫泉到女用溫泉之間竟然會有這麼一條隧洞相通,這豈不——這豈不正容易被如常夏兮那類的禽獸所利用麼!?等等——難道昨晚常夏兮就是由此條隧洞從男用溫泉潛入的女用溫泉?可是由這隧洞洞壁的凹凸感來看,似乎是天然形成而非人工穿鑿出來的,常夏兮怎麼這麼巧便發現了這條隧洞呢?
牛若華將我的衣服給了他,他不可能敢那麼明目張膽地拿到男溫泉裡去,必定是塞在衣服裡,泡溫泉脫衣服的時候便一同放入石匣子,而當他穿好衣服準備潛入女溫泉時,定也會將我的衣服一起帶著,倘若他果真是從這條隧洞進出的,根據昨晚他出現在我面前且脫去衣服時……並沒有發現我的衣服的情況來看,他一定是事先將我的衣服藏了起來,而最好的藏匿之處應該就是這隧洞了。
不管怎樣,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能放過。我將覆在洞口的藤蔓扒開道大大的縫隙,好讓光照進洞來,以便能夠看清附近的情形。果然——當我看向右手邊時,在那洞壁之上有一處凹進去的小小的孔洞,一角青蓮色的衣衫露在了外面。
我顫著手去掏那衣衫,當無法推避地確定了這就是我昨日所穿的衣服時,我幾欲發狂地狠狠撕扯著它,難以抑制地再度發出憤怒的哀鳴。
……終於撕扯得累了,靠在洞壁上喘息,忽見隧洞的那一端有微弱的光亮起,心中一驚,連忙將頭探出洞口向外看了看,見女溫泉內並無一人,且這洞口距地面也不高,便拿著衣服縱身跳出來,快步繞過池子,由出口出去,沒敢向上走,只好沿著臺階向下小跑著躲進了梅林。
在一處避風的岩石後蹲身下來,稍微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緒,側耳聽了聽上方沒有什麼動靜,這才鬆了口氣。
越想越覺得奇怪,方才那亮光明顯是火摺子燃燒的光,肯定是有人進了那隧洞,而在男溫泉那邊此時唯一在的人只有孫淺喜,除了是他進了洞不可能再有別人。——他也知道那洞?還是說僅僅是像我一樣誤打誤撞入內的?——不,不可能。他明明是在找什麼東西,如果他此前從未進過洞,又為何會到那裡去找呢?這就說明——說明他曾經進去過!他在找什麼?難道是我的衣服?這也不大可能,除非他知道了昨日常夏兮對我所做之事,然而若是如此的話,他也不應該先在男溫泉池的附近尋找,可見他要找的東西不會是大件的……
我忽然想起了剛才在洞內撿到的那塊木頭,連忙從懷裡掏出來,卻見是一塊巴掌大的圓角長方形的木牌子,被漆成了黑色的底,四周包著金邊,正面則是用金粉描的一個隸書的“翰”字,反面則是小篆寫的幾行小字,不大認得。
然而一個“翰”字足以知道孫淺喜在找什麼了——就是這塊腰牌,想是隻有翰林院的人才會佩帶。
他的腰牌怎會遺落在那隧洞裡呢?那隧洞只能通到女溫泉,難道——他同那常夏兮一樣,也是個衣冠禽獸?!
我恨得牙癢,也只得在這裡靜等,直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