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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是啊——我好命苦哇——這大過年的……”婦人哭嚷道。

“他是怎麼從樓上摔下來的,你可知道麼?”斗笠人問道。

“我家相公他……他本是為過年清掃屋子……正踩在窗臺上要擦外面窗戶扇子的上窗稜,誰知……誰知竟那麼不小心就給摔下來了……嗚嗚嗚……”這婦人哭得昏天黑地。

“你不確認一下令夫是否還有救麼?”我淡淡地遞過句話去。

這婦人哭道:“白花花的腦漿子都流了一地,哪裡還有得救啊……嗚嗚嗚……”

“若不近前觀看,這白花花的腦漿子和雪混在一起,誰又能立刻分辨出來呢?如單只是流血的話,還是有活命的可能的罷——難道夫人不希望令夫尚可挽救麼?怎麼方才夫人一從樓內衝出來,便看也不細看地一頭撲在令夫身上了呢?”我淡淡望住她不緊不慢地道。

“你——你是什麼意思?!我死了相公已經夠慘的了!你居然還在這裡說風涼話!”婦人從地上跳起來,不管不顧地便想衝上來拉扯我。

那斗笠人見狀連忙一把拉住她,笑道:“夫人莫急,我替你來問這位小姐。”說著便轉向我,那斗笠沿壓得低低,使人難以看清他的相貌,道:“依這位小姐的意思,似乎不大相信死者是失足摔死的囉?”

我指向死者的右手,道:“且看他手裡的這塊抹布,既幹又淨,既是要擦外面的窗稜,為何不蘸水?”

不等那婦人答話,斗笠人便先一步道:“也許他只是想用乾布撣乾淨外面的灰塵而已,不必擦得太過徹底。”那婦人便連連點頭稱是。

“再有,”我並不著急,依舊不緊不慢地道,“這位相公身上穿著的是長袖外衫,長出手去近三寸,若是計劃好要擦窗戶,為何不換件短衫呢?就算非要穿著這一件,擦東西時總要將袖口挽起的罷?難道這相公是想站到窗臺上後再騰出手來挽袖子不成?”

“唔……也許這相公本就是個邋遢人呢?”斗笠人很是正經地說道,那婦人乍一聽他如此說,彷彿被噎了一下般,既想反駁又不敢反駁,表情看上去十分地糾結。

“若是個邋遢人,這麼‘用’袖子,袖子上早該髒了,可看這位相公穿的這件衣服還是蠻幹淨的,”我盯向婦人道:“敢問這位夫人,尊夫在失足墜樓之前一直在屋內待著還是在窗臺上待了一陣方才不小心墜下?”

“我、我憑什麼要告訴你?!”那婦人扯著嗓子喊道。

“喔,”這回不等我答話,斗笠人又先一步向她道:“這位夫人,既然有人在懷疑令夫的死,你最好還是說清楚些,好讓那些心存疑惑之人徹底死心,也可免去夫人的麻煩,不是麼?”

那婦人大概認為斗笠人是站在她這一方的,因此想了一想才肯答道:“家夫是才一蹬上窗臺,腳下便一滑……嗚嗚嗚……”

“喔……那就奇怪了,”我揚起眉毛,一指死者的頭部,“尊夫才剛摔下來,為何頭髮上會有冰碴子?這地上積的全都是雪,並沒有冰,敢問他頭上的冰碴是從何而來?”

話音方落便聽得那斗笠人“唔”了一聲,重新蹲下,將死者翻了個身,那婦人立刻撲上去拉扯他,尖聲叫道:“不許碰他——家夫屍骨未寒,豈容你們如此褻瀆——”

斗笠人被她扯得東倒西歪,招手向圍觀的路人笑道:“幾位,勞煩幫忙安撫下這位可憐的夫人罷。”

那幾個圍觀路人方才已將我們三人的對話聽得真切,知道這件看似意外的死亡事件並不簡單,便依言上來將那發瘋的婦人拉住,以便有更堂皇的理由繼續圍觀到真相大白。

斗笠人沒了打擾,接著去檢查死者的背面,我也低了頭湊過去看,見死者的腦後頭髮裡及衣領內都有碎掉的冰碴子,斗笠人用手在他腦後按了按,微微點了下頭,便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