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不好,我就不回來了!”
他對著電話信誓旦旦地說。
老劉對他的豪言壯語保持了沉默,好一會兒,才沙啞著聲音說:“一路順風,到了上海給我個話兒。”
結束通話老劉的電話,沈中秋有些揪心,他突然覺得就這麼走了,有些對不住老劉。老劉不贊成他去上海,為此,還苦口婆心地勸了他一個星期。最後,他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決定。
臨行之前,老劉要送他,卻被謝絕了。
沈中秋這個人天馬行空,豪放不羈,不喜歡兩個老爺們兒在車站婆婆媽媽,依依不捨。
順著站北一條狹長的街道前行不遠就是火車站。沈中秋看一眼手機,離發車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伸手在衣兜裡摸一把,還好,票還在。他這人健忘,除了自己,什麼都丟。
“傻冒,再見!傻冒,再見!”有人跟他說話。
誰呀?這麼沒素質,我又沒招誰,又沒惹誰,憑什麼叫我傻冒?這麼想著,他扭頭找說話的人。
街上冷清得沒有一個人影。
也許是幻覺吧!
繼續往前,那聲音又響起,就在他的頭頂。
沈中秋停下腳步,抬頭尋找聲源。
靠!原來是隻鳥。那傢伙困在一個鐵籠子裡,黑不溜秋的,像塊炭。它在籠子裡快活地跳來跳去,似乎在向這個陌生的路人炫耀它氣派的豪宅。
看來它已經喪失對天空的渴望,完全把這個囚籠當成安樂窩了。沈中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鄙夷的笑容。
那隻鳥也瞪著烏黑溜圓的眼睛注視著沈中秋,拍打幾下翅膀,繼續說:“傻冒,再見!”
沈中秋搖搖頭苦笑一下,心裡暗罵:養鳥的這個人真不夠揍兒,好端端一隻生靈就這麼給玷汙了。
匆匆趕到車站,候車室已經人滿為患。
找一個偏僻的角落無聊地翻起雜誌,每一頁都印著林青粉紅的臉。
上海那麼大,林青在上海的哪個地方呢?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她?這些都不得而知,但是直覺告訴他,他們會在上海的某個地方不期而遇。
人群一陣騷亂,大家一窩蜂擠向檢票口,沈中秋緊隨人流擠上車。
火車緩緩啟動,窗外的景物開始向後退,漸漸地越退越快,最後,在他眼前一閃而過。沈中秋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感覺他和林青的愛情已經徹底完了,就像窗外後退的景物,一去不返。
跑到吸菸室點上一根菸,抽了幾口,他又恢復了信心。
在沈中秋的認知裡,煙這東西有三大好處:一治療胃涼,二可以提神,三增強自信。當然,這得因人而異,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那道行。
一支菸燒完,他那不到長城非好漢,不到黃河不死心的佞勁兒又上來了。
天慢慢黑下來,一抹彎彎的月芽慘淡地掛在天邊。
月亮上到底有沒有月老?這麼想著,沈中秋又記起臨行前老劉跟他說的那些話。他吐一口煙霧,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當沈中秋拖著疲憊的雙腿被人流擠出站臺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下火車前和苗總透過電話,苗總說派人來接站。沈中秋對此不以為然,他覺得他完全有能力自己找過去,只要給他詳細的地址。
出站口豎著一個白色的牌子,上面用醒目的紅色寫著“歡迎沈中秋先生”。
沈中秋朝那裡走去,心中一陣激動。
手機驟然響起,他接通電話。
“請問,是沈中秋先生嗎?”
聽筒裡傳來一個甜美而清澈的聲音。
一聽是女的,沈中秋一陣竊喜。
“是的,你是哪位?”
“我叫盧夢仙,是苗總派來接您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