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臉色變了變,開始顫抖。
黑臉漢子明白過來,安爭是個修行者。
“哈哈哈哈。。。。。。看來我今天是死定了。但是你說的沒錯,這村子裡的人都該死。我強迫她家兒媳婦的第一次,她其實也看到了,她進門看到了,然後又關上門出去了。。。。。。這個老傢伙覺得臉面比什麼都重要,所以還在外面為我守著門。”
黑臉漢子轉頭看向別人:“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該死,逃難的外鄉人路過這的,有一個死一個。這田裡埋著的屍體就至少有幾十具了,這老傢伙也幫忙埋過。”
老婦人痛哭:“我能怎麼樣?你能讓我怎麼樣?總得活著。。。。。。總得活著啊!”
安爭嗯了一聲:“活著吧。”
他抬起手,糞叉戳進了黑臉漢子的心口。他看了一眼,那幾個手持大棒的潑皮隨即爆開,好像被暴力雜碎的西瓜一樣爆開,紅的粉的白的,濺的到處都是。
安爭面無表情:“紫蘿因此喪失了信念,我不會。惡人就該死,不管是誰。”
他看了一眼那個老婦人:“但我讓你活著,這村子裡的人該死我都會殺,你也該死,但你不該這麼快死。。。。。。以後這村子裡就剩下你自己了,你的兒媳婦你覺得不重要,我幫你帶走。我會送她到一個最起碼衣食無憂的地方,你在這裡挑糞水吧,一個人,一直到死。”
安爭抬起手,往下一壓。
村子沒了。
他轉身往回走,忽然覺得這是就宿命。紫蘿遇到了這樣的事之後意志消沉,再也沒有做過行俠仗義之事。但是紫蘿真的快活嗎?他並不。
老婦人軟倒在地上,像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走出去記幾十步之後安爭忽然又走回來,走到那個老婦人面前,看著她恐懼的眼睛說道:“我後悔了。”
然後老婦人就死了。
做惡就該死。
安爭忽然間決定了什麼,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忽然很想回去看完紫蘿最後的那幾幅畫,之前看到紫蘿遇到訛詐的事而心灰意冷,他覺得發堵不想再看下去。可是自己再一次經歷之後,他才發現他一直都沒有改變。也許紫蘿和他不一樣,紫蘿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對這個世界似乎也沒有什麼眷戀。
也許紫蘿從來都不把自己當做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他孤獨。
安爭往回走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發現什麼都沒有。。。。。。沒有村子的廢墟,沒有那草地,沒有那兩排樹,沒有田埂上的死屍。什麼都沒有,就好像那裡從來就什麼都沒有似的。也許,那裡真的就什麼都沒有。
安爭忽然覺得身體裡一陣陣燥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裡分裂出來。
“大意了。”
安爭搖了搖頭。
“然而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也沒給我機會。”
聲音在安爭的正對面,安爭來時的方向。
安爭轉過身,看向那個身穿著月牙兒白色長衫的俊美男人。那是一個別說是在燕國,縱然放在大羲也可以稱之為翩翩佳公子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不管走到什麼地方,都會如漂亮的女人吸引男人的注意力一樣被女人關注。他看起來乾淨,明亮,就好像他背後天空上的藍色一樣透徹。
但他有殺氣。
安爭居然一點兒也不意外,就好像他算準了這個人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似的。又或者,安爭始終都在等著這一刻的到來。
“我以為你會在仙宮裡動手。”
安爭道。
風秀養將手裡抱著的桃木劍戳在地上,看著安爭微笑:“你知道,我向來是一個心性很沉穩的人。若非必要的話,我是不會做衝動的事。即便如此,我也覺得我今天來找你稍顯衝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