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桃見進寶笑她,就連耳根都羞紅了,扁扁嘴,慌忙地向外走。
聽著她開門的聲音,進寶高聲喊著:“把白蘭給我叫來!”
沒等菀桃回答,進寶又改了主意道:“不,叫樂奴來!”
自從樂奴的傷完全康復,便不見她來進寶身前服侍,進寶以為樂奴是心中有氣,但鳥兒用手勢告訴她,樂奴不是有氣,而是愧疚。
全是因為樂奴,才害的她捱打,樂奴有心道歉,曾多次在她門口徘徊地想進來,但最終還是缺少勇氣,沒敢進來,平日裡端茶倒水的活也讓菀桃代勞,她只做一些粗活。
進寶的確有生過她的氣,但她也是被人利用了,而且她也不知道會連累她,差點把她害死。
她有心原諒樂奴,可是樂奴卻沒勇氣面對自己犯下的錯。
很多時候,人們逃避不是犯下的錯誤,而是不能面對的是犯錯的自己。
樂奴來了,站在門口,隔著八丈二尺遠地方,遠遠地請安,聲音細如蚊蠅,幾不可聞,彷彿稍微大一點,進寶會像只老虎似的猛撲過來,將她吞了。
進寶皺了皺眉頭,暗自嘆了口氣,道:“進來回話!”
樂奴顫巍巍地進來,見進寶半坐著,身後靠著鴛枕,雙唇煞白,面無半點血色,她一直聽說進寶病的很嚴重,卻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短短几日,已經瘦了一大圈兒,就連那雙澄清明亮的大眼睛,此刻也疲憊地半開半闔。
她心中懊悔不已,雙膝跪倒,屏息垂眸,遲遲不敢開口。
鳥兒上前輕輕地戳了她一下,右手握拳,向下輕輕一點,樂奴不是笨蛋,她立刻會意,叩頭道:“多謝婕妤的救命大恩,奴婢罪該萬死,不敢奢望您饒恕,還請您懲罰!”
她不說,進寶反而將這茬兒忘了,還有懲罰呢,太后把樂奴交由她處理,她還沒處理呢!
進寶思忖,其實打也打了,傷也傷了,不該受的委屈也受了。再說懲罰也沒有什麼意義,她辛苦地將樂奴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難道就是為了給她懲罰嗎?
進寶沉吟不語。
樂奴見進寶不說話,心裡一定是盤算著如何懲罰她,她的心一沉,再打她三十大板,她也心甘情願地承受,默默地低著頭,等著進寶的發落。
半晌,進寶閉著眼睛,輕聲地說道:“要處罰的話,不必急於一時,待我仔細想來,日後處理也不遲!”
樂奴一聽,心中淒涼。
進寶微微抬眸,見她臉色蒼白,嚇的不輕,有些於心不忍,心中又想,她已經在鬼門關裡走了一圈,受盡了苦楚,就當已經懲罰過了吧!但進寶卻沒有對樂奴說,這個丫頭平日行事有些囂張潑辣,不如鳥兒乖巧,也不如菀桃機靈,縱是膽大,也只是有惹禍的膽,沒認錯的膽。有個事兒挾著她,令她有些忌憚,不敢亂來。
心中拿定主意,進寶道:“我暫時不懲罰你,但不代表日後不會懲罰,你仔細著,再出一絲紕漏,我絕不輕饒。”
“是!”樂奴怯懦地答道。
進寶又道:“先說說,你為什麼失蹤,又是怎樣被太后抓住的!”
樂奴咬了咬嘴唇道:“我不是有心的,只是我娘從山東老家趕了過來,但是路途太遠,到了京城卻錯過了探親的日子,我娘就我這麼一個孩子,若不是爹死的早,擔心一個人養不活我,也不會將我送進宮來,但是出宮探親的日子,是先皇忌辰,皇帝開恩特許的一次,這輩子只有這麼一次,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進寶聽著,不禁心中酸澀,她想起親生爹孃,以前進寶每個月都會回去一次,算算自從他們上京以來,已經過去兩個月,不知道她爹孃看不到她,會不會想念掛心。
當日她爹孃得知碧蓮要上京選妃,替佟家開心不已,如今卻變成她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