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措辭,那樣的有條有理,似乎很早以前,自己也總是這樣被另一個人身上的光彩和才華吸引去所有的注意。
那個人,如今還好嗎?……
絞痛毫無徵兆地泛起,他忽然狠狠折斷了手邊的一隻炭黑色的鉛筆。已經整整半年過去,只知道那個人很快就悠哉遊哉地出了國散心,沒有派人跟蹤的下場,就是讓他從此徹底失蹤在了自己的視線!
憤怒,酸楚,不甘,思念。……混雜著越來越強烈升起的懷疑,他冷冷拿起了電話:“喂,鄭先生?……繼續監視她,不要放棄。”
收拾好精巧的坤包,吳綺雯驅車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咖啡廳,四處逡巡一下,望見了視窗邊那個挺拔的背影。
急忙過去坐下,她無奈地端起早已為她點好的飲品:“對不起,我沒辦法說服秦風揚——我把你在電話裡分析的理由重複給他聽,他一點都不不為所動。”
靜靜抬起頭來,對面那個青年露出一張俊美安然的臉,額頭前幾縷不順貼的黑髮半翹半垂,掩著異常黑亮的眸子。皺眉看著吳綺雯,他的音色有著媲美近處流淌的鋼琴的清亮:“他怎麼說?”
“他說王經理的建議很有吸引力。”
愕然地愣了愣,那青年詫然。忽然有點微微的惱怒,他忿忿推開了眼前的咖啡:“他瘋了麼?怎麼會蠢到看不出那幾只股票的問題?!”
“或許那幾只股票的風險沒有你覺得的那樣大。”吳綺雯皺眉。
“我的判斷不會錯。”斷然開口,那青年的眼中是一片冷靜而自信的神采:“秦風揚這個笨蛋!……以他的經驗,怎麼會看不出它們的風險?”
是的,以他的經驗。忽然狐疑地看著吳綺雯,他擰起了眉型良好的劍眉:“他還說什麼?”
()
“對了,他今天很奇怪的說——我的言談很象是他的一個熟人。”吳綺雯忽然想起了什麼,笑了起來:“他總不會那麼敏感,從我的話語中嗅到您這位傳奇操盤手的味道吧?……”
臉色忽然變得古怪,那青年怔怔愣在了當場。不安而奇怪的預感忽然冒了上來,該死!……天知道那個狐狸一樣狡猾,獵鷹一樣狠厲的人,會不會真的從吳綺雯的蛛絲馬跡中嗅到自己的氣味?!
匆匆站起身來,他銳利的眼神利劍一般掠過四周。搜尋著一切可能的可疑。咖啡座裡,是三三兩兩的情侶俱在悠閒地品茶傾談,沒有任何異樣。
自嘲地笑了笑,他鬆了口氣:下次再著急,也不能這樣冒險來和吳綺雯見面。
可是,心底異樣的感覺仍不能徹底消散,總是有不安的氣息絲絲縷縷縈繞心田。“我先回去,以後有什麼還是電話裡談。”簡短地道,他起身留下一張大面額的鈔票。
“喂……”從咖啡室裡追了出來,吳綺雯調皮地笑:“我聽堂哥的話,一直幫你在暗中為世風的投資護駕保航,這麼多的苦勞,你可怎麼謝我?”
狡黠一笑,那青年捋了捋鬢角的黑髮:“我是很想以身相許,可是就怕你那位哈佛的高才生男朋友打扁我的鼻樑。”
誇張地笑起來,吳綺雯眼裡一派甜美:“那麼來個GOOD…BYE KISS吧。”
無奈地苦笑,那青年終於輕輕俯身下去,吻上了她嫣紅的臉頰,眼中有絲真誠的感激:“吳小姐,真的謝謝你。”
“秦風揚那邊,怎麼辦?”
沉思半晌,那青年忽然微微一笑,秦風揚……他這麼做,是真的覺得可行,還是另有目的?
“不用堅持了——假如他真要拿自己的公司開玩笑,那就由他去。”開玩笑地揚揚眉,他轉身向著自己的車走去:“我總不能一輩子做世風的投資顧問,不是嗎?”
身後不遠,一雙深沉而熱切,狂喜而震驚的眼睛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