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親自沾過這些女人?
後來有了元祁之後,他便順理成章地解脫了,與司徒側妃的大婚是元祁代勞,平素臨幸各房的任務亦是如此。
而現在,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卻以這樣偷襲的方式,電光火石間奪走了自己的初吻。
可他竟沒有感到震怒,反而……心臟像是漏了節拍,在錯落的回聲間,他彷佛能聽見有欣喜的悸動淌過。
耳邊傳來顏箏冷淡的低語,“我與竹雅閣林大人,不過是偶然相遇,彼此投緣,說了兩句。我們之間既無僭越,也無苟且,行事正大光明,無不可對人言,你若是想要以男女之事栽贓陷害他,怕是要失望了。”
她語氣微轉,詞鋒忽地犀利起來,“雲大人若非要說我不守婦道,也行,不過那個奸。夫可不是什麼旁的男子,正是雲大人你呢。你常夜闖我閨房,我與你有過肌膚之親,現下你唇上還印著我的唇脂,我身上有前堂果酒的香氣,可你身上也有。”
她目光流傳,“筵席就要散了,我已聽到冬院門外的腳步聲,若是雲大人還不肯離開,那我也不介意嚷嚷起來。
正如你所言,我這樣姿容下乘滿身傷痕性子又不好的女人,韓王大抵是看不上眼的,雲大人是韓王的左膀右臂,說不定韓王大度,不僅不計較你偷他後院的女人,還會將我賜與你為妻呢。”
華麗的黃金面具下,元湛的臉色驀然一沉,心中彷佛被鈍器捶打,一時有些悶痛。
他推開她,緩緩從床榻上立起,語氣冷得如同染上了冰霜,“你倒是有情有義,為了將你的奸。夫摘開,對我投懷送抱,連廉恥都不要了。”
顏箏挑了挑眉,冷聲說道,“廉恥是什麼?難道是雲大人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威脅人的生死?還是一意孤行構陷好人?或者又是夜半三更無緣無故闖進自己主上女人的房間,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她哼了一聲,“如果這就是廉恥,那我寧願不要。”
她話音剛落,便覺得脖頸間被一股大力鉗制住,那種突如其來的巨大壓力,令她喉間湧起一陣難以名狀的噁心之感,像是要將整個心肝脾肺腎都要吐出來一般,痛苦地不能呼吸。
元湛伸出右手扣在她頸間,他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捏碎這白玉般脆弱的脖頸。
他的生辰,他的初吻,被這個可惡的女人,以這樣可惡的理由,破壞殆盡,事後她不僅沒有半分痛悔,還這樣理直氣壯地火上澆油,將他惡劣的心情徹底跌入谷底。
有這麼一刻,他忽然有些後悔,曾一度對這個女人手下留情。
這樣想著,他手上便又多使上了幾分力。
他身材修長而挺拔,居高臨下地望著手中已然慘白的女人的臉,心中告誡自己,這一次絕不能再心軟。這個身世不簡單的女人既然不能給自己帶來任何利益,又這樣忤逆自己的心意,所到之處總會惹來各種各樣的麻煩,偏偏又狡詐若狐,若是放縱她,不曉得什麼時候,他會像今日這樣在她手上吃虧。
既然是這樣,那就索性一了百了,不給她任何反撲的機會。
元湛感覺到手中一片溼黏,他皺了皺眉望了過去,只見有殷紅的血滴從他蔥白如玉的手指縫間淌落,他微微一怔,心裡好像有針扎般刺痛,只不過這轉瞬之念,右手不知不覺便就鬆開,身前的人兒一軟,便朝他胸口砸了過來。
他忙伸出手去探她鼻息,直到感覺到指尖被微弱的溼氣纏繞,這才鬆了口氣。
潺潺的血珠從她頸間被崩開的傷口處滾落,劃過她光潔的脖頸,沾染在藕色的衣襟,化開成一朵炫目的紅花,這觸目驚心的顏色讓元湛心頭一痛。
他想了想,終於將她打橫抱起,如同一團紫色的煙霧,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