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國公和長公主也到了,在永帝右手方向的第一位坐著,若論端莊威儀,就算是姜皇后也比不上長公主。此時,長公主一身奢華的朝服,滿臉嚴肅地落座,她沒有與其他人有任何眼神上的接觸,只偶爾與樓國公低聲交談幾句。
永帝左手邊便是韓王的位置。韓王元湛一臉胡虯,卻掩蓋不了他那雙秀美絕倫的眼眸。
永帝不由自主便朝他多看了幾眼,總覺得這雙眼眸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可是細細地去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心中滿是狐疑,但礙於還有更艱苦卓絕的關卡擺在面前,不得不將這種不好的感覺丟開了去,一心一意地應付起了其他四位藩王。
觥籌交錯,酒過三巡,歌舞姬魚貫而入,琴瑟和絃,笙鼓齊鳴。
就在鼓聲最激越亢奮的時候,忽然,在座有人“嘭”得一聲倒了下去,先是一個,接下來便是一片。
安王扶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來,他怒指著永帝說道,“你……你居然在酒水裡下毒!太卑鄙無恥了!”
話音剛落,安王便也重重地倒了下去。
永帝狂笑,“我好意給出優渥的條件讓你們撤藩,你們不同意,非要兵戎相見是嗎?我倒是不怕打仗,但又捨不得無辜百姓收到戰亂的侵擾,所以,便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他在所有人的酒菜中都下了劇毒,甚至連自己的也不例外,區別只是他自己提前已經服用過了解藥,只有這樣才能讓四位藩王放低警覺性,誘騙他們喝下烈酒吃下灑了劇毒的菜。果不其然,才不過小半刻鐘,整座宮殿中,便已經放倒了一大半,只剩下不多幾人還在苦苦掙扎。
而他身邊的姜皇后,本就重病在身,又被紮了一陣強心,此時又吃了有毒的菜品,早就經受不起這樣的折磨,倒下之後連氣息也沒有了。
劉公公探了探姜皇后的鼻息,嚇得連忙將手指伸了回來,“陛下!皇后娘娘她……”
永帝毫不在意,伸出一腳就將姜皇后的屍體從寶座上踢了下來,他揚起手來,對著劉公公說道,“老劉,派人將四位藩王關押起來,至於其他人,將解藥賜給他們吧。”
雖然這贏的手段有些不大光明磊落,但那又有什麼關係,他勝利了不是嗎?史書是勝利者的戰利品,只要他是贏的那個人,裡面該怎麼寫,該寫些什麼,還不都是他說了算嗎?百年之後,他必定是個英明神武的有道明君!
劉公公應聲去了,不一會兒卻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回來,他火急火燎地叫道,“不好啦,陛下,陛下,不好啦!”
永帝正在興頭上,被劉公公連說兩句“不好”晦氣到了,他怒道,“有話便說得清楚些,什麼不好不好的,哪裡不好?”
他得意地看著滿殿躺倒的人,笑得像一個孤魂野鬼,“眾生都在我腳下臣服,所有的對手都灰飛煙滅,哈哈哈哈哈,朕怎麼會不好?”
劉公公急得都快要哭起來了,憋了好大一口氣,這才利索地將要說的話都說出來,“陛下,這裡已經被人弓箭手團團圍住了,我……我們被困住了!”
永帝才不信,他冷哼一聲,“說的什麼胡話,宮裡只有羽林軍在,那可是本王的人馬,他們圍住這裡也是聽我的指令,生怕會有漏網之魚,你怕什麼?”
他笑了起來,“難道還怕朕的精銳親隨會將弓箭對準了朕?真是可笑!”
但劉公公卻哭著說道,“陛下,是非曲直,您自己看看吧!”
永帝三步並作五步往殿門口走,他用力開啟殿門,只見外面黑壓壓的羽林軍全副武裝,弓箭手滿弓待命,早就已經將箭頭對準了他!這可是萬箭齊發之勢啊!
他頓時怒意上揚,“你們居然膽敢將箭矢對準朕,是要造反嗎?朕是夏朝江山的主人,是皇帝陛下,是天下之主,是你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