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課本過去,石英這回不打算客氣了。
怎麼幾十年不變,還是分繩子。白傾卿撇撇嘴,開始在草紙上演算。
瞧著草紙上多數一對x、y的亂七八糟,石英趕緊表明自己的水平:“我們沒學未知數,我們得作四則混合運算的應用題。”
白傾卿揮揮手,叫她安靜,“我知道,你等等,我往回倒著給你算出來。我告訴你,學會解方程式之後,都不會用這麼笨的方法解應用題了。”
幾分鐘過去,白傾卿還真是工工整整的寫了一大篇子,煞有介事的開始講解。
講解完畢,石英由衷的稱讚了一句:“你還是有點用的嘛!”
“嘖,怎麼說話呢?那是有點用嗎?不是吹,你媽我數學特別好,你爸都比不了。他學那專業是不學數學的。”
懶得理自我膨脹的親媽,石英隨手又推了一道題,點了點筆說:“這個算一下。”
誒?這個口氣……,白傾卿想著是要發發威,皺皺眉頭,瞪瞪眼睛,還是沒骨氣的開始演算。
石英小朋友對數學作業的完成情況非常滿意,特准了白傾卿同學第二天早上送她上學的要求。
於是第二天一早,白傾卿有生以來第一次親自送女兒上學,情況緊張得一宿沒睡好,跟小學生春遊的前一宿似的,總是想明天要帶什麼,別忘了什麼,首先該怎麼的,然後再怎麼的。
提前一個小時起床,如臨大敵一般的謹慎。煎荷包蛋要湯黃兒的,煮粥要米粒開花的,哄寶貝兒起床要溫溫柔柔的。技術活,絕對的技術活,想她一堂堂區域助理經理,一早上也忙得暈頭轉向,就為了做石悠遠幹了五年的工作。
不過,轉暈了之後,面對成果,她迷迷糊糊的覺得有點高興,有點成就感。
相對比較,石英明顯鎮定得多,從容地吃完早飯,從容地洗漱,從容地領著還迷迷糊糊的老媽出門。還能對著一路上廣大探究的目光從容地打招呼。
“九奶早。”
“石英啊,早、早,上學去啊?”
“啊,九奶再見。”
九奶點頭說好,然後扶著老花鏡也看不出旁邊那女人是誰。
……
“姨,早上好!”
“好好,喲你爸跟著畢業旅行去了吧?我們家大丫也去了。那今天誰送你上學啊?”
“我媽。”
“你媽?……啊!你好、你好。”沒見過哦,這孩子有媽呀!
“你好。”白傾卿禮貌點頭,心裡不爽,一大早就被人問候“你媽”!
身後傳來小聲嘀咕:“喲,這就是石英那傳說中的媽呀,還真年輕嘿。”
“可不是。英子還是長得像她爸,濃眉大眼的。”
……
“劉叔早。”
“英子早。上學啊?”
“啊!叔再見。”
“再見再見。”身後小聲嘀咕,“……那女的誰啊?沒見過呀。”
“聽說是英子她媽。”
……
石英唸的小學離小區不遠,離奶奶家也挺近。就這樣,從家出來,一路叫到了學校,猶如一場巡街表演,現在白傾卿有點後悔突發奇想的步行送她上學。
“英子,你還挺招人愛戴的,誰都認識。”
“我們學校方圓百里的人都認識我,我可招人稀罕唄。”
“臭美。”白傾卿拉著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呵,這臭美的勁頭可隨她了。
眼看就要到學校,石英突然停下來,朗聲叫人:“伍姨。”
順著石英看過去,白傾卿愣住,也看得出對面的女人同樣一愣,隨後倆人都很快調整好。白傾卿先開口問候:“伍傑,好久不見。”原來你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