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許氏恭敬領命。
許氏先問綠珠:“綠珠,你把剛才阿語小姐問的話回明白了。”
綠珠再笨,這會兒也看明白了,長房老太太分明是來給阿語小姐撐腰的,這回自家夫人怕是要遭殃了,當即小聲諾諾道:“奴……奴婢沒聽清楚。”
許氏一聲冷笑:“難不成你是個耳背的?你既在場,卻不知道六夫人和你家夫人為何事而爭執?我竟不知道阮家的奴婢裡還有這樣的廢物,看來是該遣出去的。”
綠珠嚇的撲通跪下:“奴……奴婢是後來才進去的,六夫人跟我家夫人為何事爭執,奴婢真的不知道。”
許氏睨了一眼神情慌張的周氏,輕蔑道:“四弟妹,不是我說你,你身邊的丫頭也太差勁了,不禁耳背還說謊成性,難道四弟妹平日裡都沒發現嗎?還是……四弟妹調教的好?”許氏因著崔老太太是長輩,她不得不悠著點,可對周氏,她根本用不著客氣,周氏是小小商賈出身,按說這種身份是進不了阮氏家族的,也不知四老爺犯了什麼渾,竟娶了這樣的女人,要不是看在二房與長房同氣連枝的份上,她根本就懶得理會周氏。
周氏被許氏夾槍帶棒的一頓貶責,額上直冒冷汗,可又不敢在兩位老太太面前撒潑,只好去罵綠珠:“你個死丫頭,回個話也回不利索,明兒個就打發了你出去。”
綠珠心裡那叫一個冤,可又懼怕周氏跟她秋後算賬,只好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咽,低著頭瑟瑟發抖,再不敢說一句話。
“六弟妹,你來說,你找周氏所為何來?”許氏把目光轉向俞氏。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自認倒黴
阿語握了握孃的手,俞氏看看阿語,阿語的目光堅定而沉靜,透著期待與鼓勵,俞氏深吸一氣,事已至此,她也不必再瞻前顧後了,俞氏抬頭定定道:“我是來要月例的,已經到月底了,可我和阿語的月例還沒有拿到,不怕三伯母和伯祖母笑話,這些年,我們沒有田產,沒有收入,全指望著那點月例過日子,為了給阿語看病,我把自己的嫁妝能賣的能當的,都賣了當了,可日子還是捉襟見肘,下個月阿語就要上閨學了,先生的束都還沒有著落,我實在是沒法子了,只得向四伯母開口討要月例。”
許氏故作茫然道:“這月例不是月初都發放了嗎?怎麼你還沒拿到?”
周氏的汗流的更多了,大汗淋漓。
“三夫人,這三年來,我家夫人從未及時拿到過月例,也從未拿到過足額的月例,不是差四五兩就是差六七兩,這一次,四夫人只肯給二兩。”元香忿忿道。
“四弟妹,族裡發放的月例雖然由你來領取的,但是裡面明明白白是有六弟妹和阿語的份,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許氏冷冷道。
周氏支支吾吾道:“我哪有剋扣她們的月例,大家都是一房的人,平時還多是我接濟她,不信你們可以查查賬本,我貼出去的可不止那點月例。這個月正好我手頭緊,就說緩兩天,她就不肯了,還對我動手。”
李嬸聽不過了,說:“四夫人,您是挺照顧我們的,每個月都把族裡的好米換成糙米黴米。”
周氏辯解道:“你胡說,我可從不做這樣的事。”
李嬸冷笑道:“正好這個月的米糧還沒吃完,要不我李嬸現在就去拿了來,讓三夫人,長房老太太看看,您給我們的米糧是好的還是次的?”
“四伯母,說您對我娘動手,或許還有人信,說我娘對您動手,只怕豬圈裡的豬也不會相信。”阿語道。
本來屋子裡的氣氛緊張的很,可阿語這句話說的讓人忍俊不禁。馮老太太正端了茶在喝,差點沒一口噴出來。
許氏清了清嗓子,乾咳了兩聲,忍住笑意道:“六弟妹,四弟妹說的可是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