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重重嘆了口氣,離開了書房。
子離恍惚地想,怕是再也見不著父皇了。十日功夫,飛馬也跑不到風城。嘴角邊勾起一絲苦笑:“阿蘿,你說的那種可以在天上飛一個時辰可達千里的事物真的有嗎?在哪裡有呢?”心裡升起一絲警覺,沒有回頭,淡淡道:“你是何人?”
暗夜朗聲笑道:“王爺好定力!”
子離臉上恢復了平靜,慢慢轉過身,三米開外立著一條黑影,臉被遮著,一雙眼睛精光四溢:“若是你出手,我贏不了你,你要對我不利,不會靜立在那兒了。”
笑聲又起,暗夜手一翻,亮出安清王印信,抱拳一禮:“安清王府烏衣騎,老王爺傳話……”
安清王是怕自已不回去麼?子離笑了起來:“回報王叔,子離星夜兼程二月初三前也趕不回去了。”
暗夜輕笑道:“老王爺臨走時又說如果璃親王在二月初三之前趕不回去也無妨,三月十八是好日子。暗夜告辭!”身形一動,無聲無息飄了出去。
子離眼裡慢慢浮起一陣水霧,父皇,子離定不負你所託,剷除王氏外戚,振興寧國!三月十八,王叔,這些日子就難為你斡旋了。
沉悶的鐘聲驚飛一群寒鴰,盤旋在王宮上方悽悽的叫囂著。悠悠盪盪從玉象山腳的寧王宮傳遍風城的每處角落。慶元三十四年早春,二月初二,寧王駕崩。
安清王虎目含淚定定瞧著床上的寧王。王皇后與太子及一干大臣早已哭得泣不成聲。玉龍宮內這陣悲哭聲化做道道素幡,早春二月枝頭芽苞還未綻開綠意,就被鋪開蓋地的白幔包裹住了。安清王安撫住皇后,以皇后及太子名義下旨,全國舉喪!召璃親王回王城致孝。
顧相老淚縱橫:“請太子速登基,國不可一日無君!”
王皇后一呆,與太子互換眼神,這當口怎麼是顧相跳出來說話?太子滿面淚痕:“照寧國慣例,可以到三月十八才正式登基,現在孤王傷痛不已,大小國事還多有勞兩位相爺了。”
安清王不待其他人開口,便道:“太子身體貴重,要以國事為重,請太子先監國吧,我這就吩咐準備登基儀式。”
大臣們也紛紛道:“請太子監國。處理我王后事!”
一連串命令落下,劉鑑頭一回感覺到了王權的魅力,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舒暢。
大臣們領命陸續離開,皇后抽咽著道:“凡事全仰仗王叔了。”
安清王嘆道:“皇后不必多慮,太子也是瞧著長大的,能力超凡,臣子敬仰。”然又黑下臉:“虧我從小看劉緋長大,目不尊長的豎子!這等奪兄弟妻子的事也幹得出來!”
他頹然坐下:“劉珏這個不肖子,為了個女人竟跑了回來,氣死我了!也是他娘過世得早,我遠在邊城,沒管教好他啊!唉!”
太子忙道:“王叔不要氣壞了身子,別說平南王,誰咽得下這口氣!等四皇弟回來,我這個做大哥的好生訓他!我王室萬不可出這等醜事!”
這天阿蘿清早起來,聽得府裡哭聲一片,王宮方向隱約傳來鐘聲。她猛的倒在床上,寧王駕崩了!阿蘿跳起來:“劉英!小玉!”
兩人聞聲衝進房內,阿蘿急急團團轉,下定決心道:“劉英,我把小玉託付於你,你現在馬上帶她離開相府,去東城程府找福叔。”
小玉急道:“不要,小姐出什麼事了,要我們走?”
阿蘿喝道:“再不走,就走不了啦,你們出去後才有辦法救我啊!”
劉英沉聲道:“小姐意思是四皇子馬上返回,要與太子相爭了?”
“不僅是這個,子離必然也會回應,你家主子我快成人質啦!你們趕緊走,多留一人反而束手束腳,多個牽絆!還有,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和安清王府有任何接觸!不然前功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