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想請我吃魚嗎?”
烏慶立時滿臉漲紅,想起那個魚宴的問題。他此時最怕有人提到魚這個字。
萬一被人注意到,誰參誰還不一定呢!
烏慶不言語了,沈慄看向姜寒:“姜大人,不知明日可能輪到下官謁見?”
姜寒頭痛道:“你若有事,現在說吧。”
沈慄搖頭:“如今已經散衙,下官不能佔用您休息的時間來談公事。大人只管安心歇著,下官等得及。”
有你在衙門口杵著,老夫安心不了!
姜寒心下鬱悶,原本是我晾著你,如今竟輪到你來晾我,何其荒謬!
“明日既輪得到,你不妨便先回去吧,”姜寒道:“不需這般……打地鋪了。”
沈慄連忙搖頭:“若下官不堅持排著,明日豈不是要插隊,這樣不好。大人無需管我,下官年輕力壯,如今天氣也好,在這裡歇一晚上沒問題。”
“你……既願意如此,隨便你吧。”姜寒略覺無奈。
沈慄這個人,從來不與他硬爭,卻每每頂著一臉無辜教人頭痛。
為官半生,倔強的、油滑的、清高的、狡詐的,什麼樣兒的沒見過,今日卻見了個教人琢磨不透的。
姜寒離開了,布政使司衙門口卻依舊熱鬧。聽說有個官員跑到人門前打地鋪,但凡有些好奇心的都來看看。
沈慄便好脾氣地一遍遍向人解釋:市舶司現在認為商人們對海船數量有所隱瞞,因此要請布政使司襄助申明,若是有漏報少報的,須得儘快更正。
至於朝廷為什麼要另立市舶司,是為了興海貿事,收繳海貿商稅以充平湘之戰的軍資,這樣就不必向百姓們加稅等等。
若說戰事爆發,普通百姓最擔心什麼?一是戰火蔓延,危及家鄉安全;二是朝廷額外徵收稅款,加重自己的生活負擔。
原本百姓們覺著自家與所謂市舶司毫無干係現下才知這衙門原是為了不向百姓加稅才建立的,哎呀,這市舶司可太重要了。
那些海商們瞞報船數,豈不是影響繳稅?若因你們逃稅,致使市舶司得不到足夠的銀子,朝廷會不會再向我們這些普通百姓加稅?
你們做的孽,要讓我們百姓承擔,沒門!
羊三兒混在人群中,見百姓被沈慄說動,開始隱隱露出對海商不滿的情緒,心下暗驚。這市舶司的官兒可真不是白給的。
轉過天,姜寒一大早便接見沈慄——衙門前還被人圍著呢,早點見人,早點打發他離開,早點讓衙門口清淨。
“沈大人的意思本官明白了。”姜寒為難道:“不過,現下海貿賦稅由市舶司自己襄理,布政使司與此全無干系,更管不著海商們。”
拒絕市舶司的要求是姜寒本就打定主意的,原還想晾沈慄幾天再說,不想此子竟然想了個譁眾取寵的主意,鬧得衙門口沸沸揚揚。姜寒沒耐心磨下去,索性痛快些。
沈慄微微點頭:“也就是說,布政使司不肯插手。”
“非不肯也,乃不能也。”姜寒道:“市舶司如今直接向朝廷負責,與布政使司互不統領,布政使司也沒理由干涉海貿之事。”
“既然有了答案,”沈慄平靜道:“下官告辭。”
姜寒微微詫異。
他雖決心拒絕,卻沒料到沈慄竟連說服也沒嘗試一下,聽得一聲不肯立時便走,那你辛苦一夜打地鋪是來做什麼?
(未完待續。)
第二百八十一章 誰更可恨
姜寒帶著滿腹疑問送目送沈慄離開,納悶半晌。
烏慶倒是滿面得意,不屑道:“大人忒高看此僚。不過是個仗著家世之優、口舌之利的宵小耳,如今沒有於枕、廖樂言之流在側相助,此子便言行不當、進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