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皇太后柔和而笑,向白嬤嬤說道:“你心思之細,少有人及,她們死到臨頭,你便讓她們做個明白鬼。”
白嬤嬤躬身應是,向那二人淡笑道:“一則,右使來自雲南,一口吳儂軟語雖不地道,卻帶不得京腔;二則,假右使的脂粉出自朱雀大街的胭脂樓,最普通不過的東西。你身上偶爾會沾染冷香齋的氣息,那該是梅夫人的最愛吧?”
冷香齋裡,尋常的一盒胭脂水粉,掉不下百餘兩的銀子,胭脂樓怎可同日而語?白嬤嬤因此斷定,常與自己相約的右使根本是個卒子。
這次將計就計,便是要引動真正的右使出面,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被白嬤嬤揭穿身份,梅夫人反而比方才冷靜,她淡淡笑道:“老東西果然心細如髮,這些年隨在喬浣霞身邊,很是學了些眼高手低。人固有一死,死不足惜。只是你這種兩面三刀之人,今日僥倖得手,喬浣霞又豈會容你活命?”
皇太后手上把玩著一枚和田玉如意,聞得梅夫人的挑撥,只是淡然一笑,對右使說道:“一味涼的梅夫人、梅右使,再說這些話便太過低階,哀家勸你省些力氣,有什麼話留著稍後對潛龍衛說去。”
潛龍衛刑訊逼供的手段,梅夫人略有耳聞,臉色不由一變。奈何與那假右使一般,手筋、腳筋都被挑斷,身上綿軟得使不出半分力氣。
想想今夜被她聚集在各種暗點的千禧教眾,大約已是凶多吉少。梅夫人一口老血漚在心裡,疼得額上冷汗直冒。她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皇太后與白嬤嬤,絕不甘心束手就擒。
這裡,白嬤嬤理了理思路,重新跪在帝后面前,一五一十述說著事情的始末。
先帝罹難時,皇太后精神確實大受刺激,以至於迷了心竅。
千禧教尋到可趁之機,又忌憚浣碧雙姝昔年的才智,命白嬤嬤伺機投毒,謀害皇太后的性命,想要藉此禍亂西霞的江山。
白嬤嬤早有心叛教,奈何身不由己。瞧著皇太后可憐的神情,再想想多年的情意,她無論如何下不了手。
自己若是抗命不尊,千禧教一樣可以授意宮中其他的人。
白嬤嬤孤掌難鳴,唯有另尋巧計。她故意獻策,言道皇太后如今不足畏懼,不如叫她從此染上福壽膏的毒癮,拿她一條命牽制帝后的精力。
千禧教在宮中勢力畢竟不足,不捨得輕易動白嬤嬤這般有體面的人,便允了她的提議,每年供給她足夠的福壽膏,命她暗中行事。
皇太后氣迷心竅,被庸醫所誤,七年間渾渾噩噩,白嬤嬤愛莫能助。
福壽膏自然並未使用,而是都好好藏起。白嬤嬤唯有在香裡添些安神靜氣的成份,使皇太后嗜睡而寡言,並不會對身體造成大礙。
不曉得千禧教究竟有多少人埋在宮中,白嬤嬤不敢大意,配製的清梨檀香裡便添了些五石散的東西。只因缺了主料,又被天山雪蓮壓制,雖然氣味萎靡,卻根本沒有使人中毒的作用,只為混淆千禧教的視聽。
果不其然,白嬤嬤不止一次發覺,那香灰曾被人偷偷帶走。大約也是因此,千禧教並沒有發覺她的陰奉陽違。
老太君疑心這香的問題,也曾私下拷問白嬤嬤,對她的話半信半疑。
慕容薇偷拿香灰的那一次,白嬤嬤也心知肚明,唯有搖頭嘆息,無法自證清白。只是,那香灰雖令慕容薇當日白白擔憂,卻也是歪打正著,慕容薇從那時學習制香,百濯香的製法盡得真髓,如今早早上用場。
白嬤嬤請命暫退,回自己房間去取證物,不多時重新返回大殿,手上抱了一隻黑漆描金填漆匣子。開啟看時,裡面全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荷包,她隨意開啟一隻,露出裡面烏黑油亮的煙膏。
白嬤嬤將匣子呈到眾人面前,仔仔細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