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為了找尋妹妹受盡人間冷暖,羅訥言性子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妄想以筆墨搏年程的年輕人,想以科考求功名的心早已歇了。
羅訥言沉思半晌,回皇太后的話:“小民最難的時候,是夏統領給了一條活路,如今不能忘本,依然願意留在夏府。”
這固然是報答夏鈺之知遇之恩,不做見利忘義,踩著別人往上爬的小人。羅訥言的本心,還有一則,便是一入宮門深似海,看似花團錦簇,實則步步危機四伏,單從皇太后的病中,羅訥言就瞧出幾分,他不願淌這個渾水。
再一則,入了宮門,出入不便,他又如何去尋找失散幾年的妹妹。
皇太后聽他說的在理,也不勉強,又問及他的父母家人,想要封蔭。知道他的醫術來自祖傳,父母早已過世,就葬在家鄉,不由唏噓了一番。
又問及羅訥言失蹤的妹妹,皇太后自然極為上心,答允官府幫他尋人,當場便命人曉諭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暗中留意戲院、酒樓,甚至風月場所。
羅訥言謝了皇太后恩典,皇太后也不勉強他留在宮內,賜了金帛財物,又賜御醫的名頭,遣人好生送回夏府。
翌日便又傳一道懿旨,命人在羅訥言父母墓地周圍,賞了三十畝林地,種植松柏長青之樹,著令當地地方官為羅家修繕祖墳,又洠�絲詞卦傲鄭��藜掖蚶砟固鎩�
父母那裡斷不了香火,又留人打理,若是妹妹回去,自然也能尋親。羅訥言聽到此節,不由得往皇宮方向連連磕頭,心裡百感交集。
宮中耳目眾多,慕容薇又過了一趟夏府,依舊在夏蘭馨的書房內,與夏鈺之合計出一條妙計,兩人計劃將羅訥言安排在一味涼的對面。
京城一味涼茶樓的東家,出岫早已經查出,只是別的情況還沒有進展。
是先從一位李姓商家手中易主,幾經週轉,最後歸在一位姓梅的女子手中。
梅氏十年前搬入京城,因是寡居,膝下又無兒女,只帶著一群服侍的丫頭婆子,住在離一味涼不遠的昌盛坊裡,平日深居簡出,也幾乎沒什麼友人親眷往來。
便是這樣一位簡單的女子,據說繼承了亡夫大筆的財產,當年交割茶樓的房產地契,出手十分闊綽。
夏鈺之查過當年交割的文書,這樣一家開在鬧市區的茶樓,從起意到籌錢、過戶、交接,備報官府,尋常人家少則一月多則半年才能完成的流程,梅氏女子用了僅僅三日,想來一應物事、各個衙門,早有人暗中照應。
五城兵馬司負責稅賦,肖洛辰查了一味涼這十年的底子。一味涼茶樓每年繳納的稅賦不多不少、按時繳納,從未拖欠過一分一毫,這便又有些說不過去。
自然這梅氏女子從盤過來這茶樓,因佔了京城絕好的地段,並不費心費力,運營週轉又十分自如,便是多繳些稅賦也沒有關係。
怪就怪在,若她頭上真有人照應,年年這一大筆稅賦銀子大可省去,不過拿幾個小錢請五城兵馬司底下的人吃吃飯,多花幾個小錢而已。
能拿銀子擺平的事,這女子便從不出面,擺明了不想與人打交道,與守著店鋪做生意賺錢的路子說不過去。
肖洛辰將查到的情況擺到夏鈺之面前,夏鈺之仔細梳理,又盤算了半天。
家身清白,毫無破綻,不願拋頭露面,願意拿錢買平安,越是這樣的人越有故事。夏鈺之掌了金吾衛幾年,已然深諳某些個套路,敏感地嗅出一絲不一樣的氣息。
因此夏鈺之不肯放過這條線,見茶樓對面一家胭脂鋪掛著轉讓的牌子,當日便要肖洛辰運作,想法子盤下這個店面,以備不時之需。(未完待續。)
第一百一十一章 茶馬
因那胭脂鋪的老闆經營不善,這幾年已賠了不少,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