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蘇氏一挑簾子,帶著蘇若塵一起下了車,崔錦書便上前來說道:“這裡往前就是蘇府了,姨娘是在這裡等蘇府遣車來接,還是我讓馬車送姨娘一程。”
蘇氏側頭想了想,便說道:“還是勞煩錦書讓馬車送我們一程吧。”
崔錦書點了點頭,然後指著自己身後小宅院說道:“此處便是錦書在長安的落腳之處,日後,表弟回來了,可讓他常過來走動一二。”
蘇氏應了一聲,崔錦書又叮囑了車伕幾句,這才走到前面,從袖裡拿出一張銀票遞給蘇氏說道:“知道姨娘有些碎銀可以打發下人,但這個,還是留給姨娘傍身。”
“這……。”蘇氏立時便想推辭,蘇若塵也瞅了一眼,那是一張二百兩的銀票。說多不多,但也決對不算少,崔錦書不待蘇氏說完,便繼續說道:“姨娘,這兩子是外祖託我捎給姨娘的。”
蘇氏聽到這裡,再無話說,只是眼眸裡轉了轉,有些泛紅,但還是把那銀子收了下來,這才又領著蘇若塵上了馬車,一上車,蘇若塵便問道:“娘,有了這些銀子,我們能不能在外面憑個屋,等大哥回來再說。”
“想的簡單,唉,只有蘇府才最安全的,雖然你難免要受些氣,但他們總不敢做的太過份。”蘇氏說著話,便又撫了撫蘇若塵的頭,蘇若塵其實也明白自己說的話,肯定是不能讓擇選的,所以也只是說說給蘇氏解悶而已。
母女兩人說了說這樣的閒話,不多會子馬車便又停了下來,蘇氏一挑簾子,帶著蘇若塵,還有鄂大娘,拎下自己少的可憐的那點家當,便立在了府門口。蘇若塵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郎將府,巍巍的牆綿綿而伸展出去,雖不至於到看不到頭尾,卻也能看出來,決對不小,蘇府的門口的小廝看見她們三個人下了馬車,立時有人上前來訴問道:“你們是誰?”
“我……。”蘇氏不由愣了一下,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自報家門,蘇若塵瞧了一眼睡在家孃親的樣子,心下一掂量,也覺得有些為難,不管怎麼說,他們到現在還沒見過蘇烈,這個名份,還真不好定來,想了想,只得說道:“我們是蘇定炎將軍邀到府上來的。”
“六將軍。”那個小廝愣了一下,立時轉顏笑道:“你們就是王七郎說的……大小姐吧。”想來這個小廝一時也不知道如何稱呼蘇氏,索性直接略過,只稱呼了與自己對話的蘇若塵。
蘇若塵臉上不免有些尷尬,只是喃喃笑了一下,卻沒有應話,那小廝立時帶著他們進了門內的伺客廳。然後說道:“你們在這裡稍歇片刻,我去稟報一下夫人。”
蘇氏等人一起到了伺客廳裡,蘇若塵與鄂大娘還無甚感覺,蘇氏便已是坐立不安了,她在那裡左右坐不住,又站起身來,在屋裡走動了片刻,最後還是長長的嘆息著,只是說不出話來。
蘇若塵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家老孃這般,不由瞅著她打量了半天,最後才說道:“娘。來都來了,你煩也是無用的。”
蘇氏應了一聲,只是坐下以後卻還是不停的擰著自己雙手,十個指頭全是絞在一起,直讓蘇若塵看著都為她擔心。
蘇氏一家正坐在這伺客廳裡,坐立不安的時候,那內院裡的大廳裡也有一個女子正在端坐在廳中,她雖然正襟而坐,只是那眼眸卻正看著自己下首坐位上的一個女子的手,那隻手上戴著胡族女郎特有的銀鈴飾物,手環間以金銀絲打算絡子,又在期間綴上精緻的銀鈴,佈滿了手背,又在最末端做出戒指,正套在中指之上,這時候絡上鑲的便不再是銀鈴而是一隻耀眼生輝的月牙色的寶石,這個女子的手正下意識的在桌上用指尖輕輕的敲擊,隨著她的動作,那手上的絡子上的銀鈴正發出“叮嚀,叮嚀……。”這樣的節奏的聲響,原本十分悅耳,但這時候她卻有一種想要一巴掌打過去的衝動,好半天她才平了平氣,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