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十爺就沒說些什麼?”我夾了一筷子韭菜炒蛋放進嘴裡慢慢的吃著。恩,這北京人就是跟我們江南不一樣啊,菜裡都不擱糖。好吃是好吃,可惜就是味有點不大合我的口。
“姑娘您還真是聰明,那位十爺一聽就惱了,瞪著雙大眼,踢翻了板凳,還叫說我們是給臉不要臉。哎呦,那時候可真把我給嚇了個半死。”張嬸一臉的心有餘悸,看的我忍不住就抿了嘴笑開了。
“姑娘,你笑什麼?”張嬸不解。
“張嬸,你別見怪!我並不是笑你,我是笑那位十爺。”我笑的更樂了。這個十阿哥,倒是有些江湖人的脾氣和性子。一個不爽就踢了板凳罵街的,這哪是個大內皇宮的皇阿哥呀?活脫脫酒肆裡走江湖的草莽啊。
“嬸子,後來呢?”秋嫻看來是越聽越有興趣了。
“後來?!正巧那時候,村長家的兒子長生來我給我家那口子送藥。看不過就上去跟這位十爺說了句。‘這位爺,並不是張嬸不知好歹,只是確實家裡有病人不能撒手不管。張伯是擔心自己倘若有個好短,身邊連個囑託後事的人都沒有。這才不願讓他娘子遠行。我見公子也是個讀書的大家公子,體諒病者的心想必以公子的胸襟自然能夠體諒。’”
“呦,這位小哥還真是有膽量!不但有膽量還會說話,那十爺又怎麼說?難道就這麼算了?”
“那位十爺眼見的還是生氣,還罵長生假惺惺的那話來堵他!說著就要上去揪了長生打!還是八爺給摁坐下的勸住了。還好脾氣的跟長生說,‘你放心,張嬸不願意,我們絕不為難她’。我連忙叫了我閨女芸兒拉了長生出去,這事才算了了。”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又問到,“那長生是幹什麼營生的?難為他這麼有膽量又會講話。只是遇到十爺那種直來直去的人,才會沒討好!”
“長生讀過幾年書,前幾年託了不知什麼人進了京城裡的大醫館,打個下手做了帳臺夥計的。這不,我男人吃的藥都是他從醫館裡帶來的。挺好的一個小夥子,人又熱情又會說話的。”
“喔。那張嬸,有個事我和你說說,也不知你肯不肯的。”
“姑娘有啥話?”
“我想著問你,既然你沒辦法進城去做廚娘的,要是有人在這兒開了家酒樓讓你過去做,你可願意?當然,你白日裡做工,晚上也可以回來睡。這樣離家近,你男人也不會擔心見不著你了。”我忐忑不安的試探著問道。
“呦,姑娘,快別打趣我了!咱們這窮鄉僻壤的,那兒有人會在這兒開酒樓啊?就是開了也沒人來啊!不賺錢的買賣誰肯做啊?!”那張嬸子連連笑著搖頭,當我跟她開玩笑呢。
“張嬸,賺不賺錢是人家的事,我只問你,要是有個人肯給你一個月一兩銀子的工錢,在這附近開的酒樓做廚娘,你可願意不願意?”我急的抓了張嬸子的手臂逼問道。
“要是真有那麼好的事,我自然一百個,一萬個的願意拉!”康熙朝的時候,三兩銀子其實就夠一家窮苦人家過上一年的日子拉,而且三兩銀子其實是夠造三間房的價值。
“張嬸,這可是你說的!”
“姑娘,難道真有人要在這附近開酒樓不成?”那女人見我信誓旦旦的樣子,越發的犯起疑惑了。
“這個嘛……。”我剛想說話,內屋的門簾就給人撩了起來,進來的是張嬸子的女兒小芸,她身後還跟著一個青年。
“娘!長生哥來給咱爹看病了。”小芸笑的跟朵花似的。
“你這孩子,沒見家裡坐著貴客嘛,怎麼說也不說,就這麼把長生帶進內屋裡來了?”張嬸子連忙站了起來,嘴裡還在唸叨她那不懂規矩的女兒。
“什麼貴客啊!不知道哪兒跑來的小姐。”那被罵的芸兒不服氣的小聲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