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是滋味兒的自然就是胤禩。他對晴鳶的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聽到這番讚譽之詞,便不由自主想到無數的可能——若當初他能夠成功爭取到晴鳶,現在是否又會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局面?而當初之所以沒能娶到晴鳶,究其根本,他自認並不是因為自身的能力不足,而是輸在了出身和地位。出身不是他自己能夠選擇的,而且良妃在他心中的地位無人可以替代,他並不以自己身為她的兒子而感到任何不妥。於是,自身的地位便在他心中愈發地重要起來。
他需要有更高的地位,為他自己爭一口氣,為逝去的良妃爭一口氣,讓皇阿瑪也看看,他並不比其他任何人差,他也是足以擔當起祖宗家國的重任的!
不過他現在更加學乖了,比以前更多了分小心和謹慎,更加會揣度康熙的心思。康熙不是希望兒子們兄友弟恭,不要爭權奪利嗎?雖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至少在表面上可以表現出來,胤禛能做到的事情,他同樣可以做到!
於是,他便親自來到了胤祥的家中,探望他的傷情。
此時胤祥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天了,卻絲毫沒有半點起色,整個一條右腿仍然毫無知覺,情況並不算很好。
不過太醫天天來守著,奉了康熙的命令盡全力救治他的腿,各種各樣名貴的藥材不要錢似的往裡放,太醫們各出奇招,自家的看家本身但凡有的都拿了出來,這樣雖不能擔保令他的腿完全恢復如初,但康復卻是絕對不成問題的,因此倒也沒有令他特別擔憂。
在接受了以後會長期受到行動上的限制這個事實以後,已經很少有什麼事情能夠令他放在心上了!
胤禩跟琪歆一起來看望胤祥,胤祥雖然有些詫異,但卻還是很是周到地招待了他們。胤禩早已打聽清楚了他的情形,這會兒自然不會再說些什麼來刺激他,只挑了好話說了,而胤祥也耐著性子應付著,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倒也算得上融洽。
胤禩便笑道:“其實早就應該來看你,但卻怕打擾了你的治療。況且如今也有傳聞,說你受傷背後另有隱情。咱們兄弟之間存在著誤會,我也怕冒然過來會引起更多不必要的揣測,便一直沒能成行。不過仔細想想,若是不來,豈不是更給了人抓小辮子的機會麼?況且你我兄弟,血肉相連,若是因為顧忌別人的看法而連探望一下都不來,那不就真成了冷血之人了嗎?因此今兒個才厚著臉皮找上門來,還望十三弟不要介意才是。”
胤祥笑了笑說道:“八哥過慮了。別人怎麼傳說那是別人的事,真相如何我們自個兒心中就數就行。況且我的腿也沒什麼大礙,太醫說了,日後依然能夠行動自如,所以八哥大可不必太過自責,也不必時時將我的傷勢記在心上。”
胤禩聽了,眼神微微一凝,卻立刻便若無其事地笑開了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究竟不是同一陣線的人,並沒有太多話說。況且兩人自小就並不怎麼親近,彼此相對便有些沉默,說深了怕會洩露自己這方的秘密,說淺了又覺得實在有些無聊,一時之間,便有些冷場。
胤禩其實也並不指望這麼一兩次的探望就能化解與胤祥之間的矛盾,事實上他們之間的矛盾也不可能有化解的那一天,除非他們雙方之中有一方徹底退出皇位的爭奪,而那現在看來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從未想過要同他們和解,今天來也只不過是為了做戲給某人看而已。
於是他便笑著站起身來,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你好生將養,回頭有空了我再來看你。”
胤祥也不挽留,點點頭道:“多謝八哥,百忙之中還記得來看望我。日後等我康復,必定親自登門拜訪!”
胤禩笑道:“你我兄弟,何須客套?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胤祥點點頭,目送著他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