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都敢來,膽子越來越大了。”晏傾君睨了晏卿一眼,伸著腦袋看了看殿門,確定她之前是關上的,起身緩步往桌邊走去。
“哥哥這不是關心妹妹麼?見你晚上精神欠佳,便挑了白日裡過來。”比起晏傾君的蒼白的面色,晏卿顯得尤為精神,靈韻的雙眼裡像是蘊藏著無限生氣。
晏傾君隨手拿了桌上的一隻梨,咬了一口,等著晏卿的後話。
晏卿見她滿不在乎的神情,眯了眯眼,笑道:“妹妹沒什麼想問我的?”
“有。”晏傾君乾脆而肯定地回答。
“那怎麼不問?”晏卿打量著她啃梨的模樣,笑。
“沒好處給你。”晏傾君理所當然道,“乾脆不問了。”
晏卿低笑一聲,“今日不要你的好處。”
晏傾君放下梨,狐疑地瞟了他一眼,“當真?”
“當真!”晏卿一副謙謙君子的表情,回答地極為肯定。
“聽說璋華最近病得糊里糊塗,在夢裡大罵先皇?”晏傾君好奇問道。自封后大典那日,璋華一直重病,到了這幾日,聽聞興華宮日日雞飛狗跳,她好像……瘋了?
晏卿嗤笑道:“她罵先皇懦弱無能,明知扶汝給他下毒,卻不給越家定罪,還罵先皇偽善狡猾,知道祁燕活著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便假意成全她,將祁燕關在孤島,再罵先皇只知吟詩作樂,任由邱家坐大,野心猖狂……”
“看來她是真瘋了……”晏傾君搖頭,即便她是太后,這種辱罵先皇的話,若不是瘋了,怎麼會說出口來……
“瘋癲之人,才敢講真話。”晏卿譏誚道,“雖說皇宮之事向來骯髒,可是,能亂到這個地步……祁國皇宮,怕是其中翹楚。”
晏傾君當然明白,凡事皆有因果,祁國皇宮的“因”,很大一部分就在那位“寬厚”“仁善”“賦才”的先皇身上。若是換作晏璽,被冤枉的越貴妃得死,真正下毒的扶汝同樣得死,再趁勢削越家大權,而祁燕與璋華,一樣是死,還能借機收邱家權勢……但再往前推一點,如果是晏璽,根本不會給越家與邱家猖狂的機會。
晏卿翻開茶杯,兩眼注視著慢慢倒下的茶水,低笑道:“其實也多虧璋華,這幾年若非她一心輔政,祁國……恐怕更亂。真是可惜,這樣一個英明一生的女人,被你整得瘋了。”
晏卿一臉的惋惜與同情,晏傾君鄙視地白了他一眼,也不知是誰頂著“晏卿”的名頭騙了她這麼些年。
“祁燕呢?”晏傾君轉了話頭。璋華是瘋是病是死,她不在乎,皇宮裡的女子,哪個沒有故事?哪個不可憐?她還沒有閒情去同情一個扇過她一耳光的女人。
“好好地在宮外。”
晏傾君滿意地頷首,當初她所說的讓晏卿捏到祁天弈的“把柄”,當然就是指祁燕。
她二人互換身份,一人對付璋華,一人對付祁天弈。璋華面前的祁燕是真,所以只需少量的迷心散,讓璋華情緒更加激動而已,也不容易引人懷疑。而祁天弈面前的“祁燕”是假,用量自然要大得多,晏傾君再將臉上的妝容稍作修飾,在中了迷心散的祁天弈面前,不容易露出破綻。
兩個人都事先服下解藥,再將迷心散撒在衣物上,只要璋華和祁天弈接近二人,就不怕不中毒。
除了迷心散,那日晏傾君的頸窩裡還有讓人渾身無力的毒。祁燕說祁天弈最喜靠在她頸窩,只要她不反抗,他必定會老實安靜地靠在她身側。是以,那毒下得不著痕跡。
拐了這麼多彎,無非是想讓“祁燕”死在祁天弈眼前。對祁燕而言,唯有如此,她才能真正的自由。對晏卿而言,有祁燕在,就是拿著祁天弈最大的弱點。對她晏傾君而言嘛……
讓她去扮“祁燕”,絕不可能扮得毫無破綻,她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