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白揮開夕顏的手,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尤其是雙肩,一聳一聳的,竟嗚嗚咽咽的哭出了聲。
可她卻不知,在她瞧不見的地方,那雙原該帶著淚水的眸子此刻卻盈滿了得意,嘴角彎起,甚是愉悅。
夕顏也是第一次做此等道歉賠禮之事,根本就不知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看著他這個模樣,自然是心軟了,也愈發的心疼憐愛起來,可看著自己被他毫不留情揮開的手,心裡又難免憤怒懊惱,卻還只得壓著心裡的火氣,輕聲細語。
“我不是擔心你肚子餓,出去給你準備吃的嗎?聽外面的那些人說,皇上下了聖旨,讓你的四皇兄納莫芸菲為妃,我是那種不要臉的人嗎?即算是不要臉,我還要命呢,哪裡敢違抗聖旨,和你的四皇兄糾纏不清?倒是你,明知我不喜五皇子不學無術,你還和他糾纏,我如何能不生氣,你也說他愛欺負你,敲你的腦殼子,你是欠揍了嗎?”
“反正沒人會心疼,把我打死好了。”
夏夜白努力吸了吸鼻子,身子向裡靠了靠,哭得愈發大聲,嘴角卻帶著壞壞的笑,心裡卻在想著,哼,那些話說了和沒說一樣,你該說我比那夏天辰優秀,哼,死女人,你應該說你就只喜歡我一個人。
這話自然是負氣的,可夕顏聽在耳裡,卻覺得心裡酸澀的很。
想想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他卻一點也不領情,自覺地像個笑話一般,她耐心不好,卻對他放下身段,賠禮道歉,這對她而言已是極限,心裡不由得又有些氣悶,一屁股坐在床榻上。
夏夜白此刻正生著氣,不願與她靠近,她剛坐下,夏夜白便哼哼了兩聲,身子繼續往裡移了移,偏生夕顏就和他槓上了,踢掉鞋子,背靠著夏夜白的背。
“夏夜白,你別太過分,好吧,我承認,這次的事情是我的不對,我不該一回王府就拉著紅豆往外跑,去哪裡也不告訴你一聲,那日在木屋的事情,我不該不給你一個解釋,我只是覺得告訴你太多,你也未必聽得懂,我現在就和你坦白,那日你四皇兄和莫芸菲的事情是我設計的,夏天辰發現我拿了你原本就該得的人參果威脅我,我便約他在後山的小木屋見面了,當日迷暈了他們以後,我便把他們的衣裳全給脫了放在同一榻上,當日我用的明明只是一般的迷藥,那床上的落紅——”
夕顏皺著眉頭,還想在說些什麼,床上的夏夜白卻猛然坐了起來,動作快的有些驚人。
“四皇兄身上的衣裳是你脫得?”
夏夜白冷著臉,瞪著夕顏,銀白的面具泛著冷森的光,那口氣,帶著明顯的質問,那模樣,彷彿夕顏只要說是,就會撲上去狠狠地啃她的脖子一般。
夕顏盯著那雙眸子,冰冷而又狠厲,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那種像是恨不得把人生拆入腹的眼神,傻子也會有嗎?夏夜白暗咒了一聲,眼底的狠辣重被無辜清澈所取代,恍若曇花一現,快的讓人以為只是自己的幻覺。
“我問你話呢?你脫了四皇兄的衣裳?”
那日他進去的時候,夏天辰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條褻褲。
“當然不是了,我是你的王妃,夏天辰是你的皇兄,更何況男女有別,他的衣裳是紅豆脫得。”
夕顏撒謊完全不打草稿。
“真的?”
夏夜白似是不信,盯著夕顏,狐疑的問了一聲。
夕顏眨著眼睛,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那日紅豆一直陪在我身邊,你要是不信,等下她回來,你可以問她,我讓相思準備了你愛吃的糕點,有綠豆糕,芙蓉酥,桂花糕,你要吃什麼,自己出去拿,別鬧我。”
夕顏說完,推開夏夜白,掀開被子,正準備安生睡個好覺,可還沒躺下,手便被夏夜白拉住,抬頭,對上的便是一對燃著火焰的眸子:“我還在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