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和梁王俱都驚呆了。
他們看著懷義公子依舊還匍匐在陳凱之腳下,而陳凱之理所應當的樣子,面帶笑容。
此人……亂臣賊子啊。
他這醜惡的面目若是昭示天下……
不,這是不可能昭示天下的。
因為就算是陳贄敬昭示天下,懷義公子會認嗎?會認自己被陳凱之隨意毆打,會認自己像狗一般跪在陳凱之的腳下乞尾搖頭嗎?
事主尚且不認,陳凱之就更不會認了,到時候,反而是惹來一身騷。
陳凱之目光看著趙王,梁王兩人,嘴角微微挑了起來,笑吟吟道:“趙王殿下,方才殿下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
問題……
趙王這才想起,自己確實問了一個問題,趙王說的是,若是陳凱之肯賠禮,便和陳凱之握手言和,自此之後,化干戈為玉帛。
陳凱之方才是沉默。
而現在,陳贄敬終究知道了陳凱之的答案。
陳凱之笑容可掬的樣子,朝陳贄敬行了個禮:“我不知道什麼叫握手言和,更不懂,憑什麼給人賠禮,卻只知道,誰若是讓我不舒服,我會捏碎他的每一根骨頭,教他這輩子恨自己投胎做了人,下輩子不幸成了鬼,殿下,你我俱都是大陳宗室,都是太祖高皇帝之後,同宗同姓,本該同氣連枝,所以,我給殿下最後一個忠告,不要自誤。”
陳凱之說罷,長身作揖,默默然的行了一個禮之後,旋身,一步步,朝著如鉤的月兒方向去。
這裡……除了昏暗的燈影,瞬間,陷入了死寂。
陳贄敬的臉色,不斷變化,陰晴不定,那眼眸,猶如自地獄一般,摻雜了無數的情緒。
陳入進覺得後襟有些發涼,良久,等陳凱之走遠了,他方才道:“公子,快起來,起來吧。”
懷義公子長舒了一口氣,莫名的感受到了無盡的屈辱湧入心頭,更是感覺自己無臉見人了。
他跌跌撞撞的起來,渾渾噩噩的樣子,這時,他面上的顴骨已經高腫了,世公子的瀟灑尊貴蕩然無存,完全是一狼狽樣,哪裡公子的風範,和高貴,簡直和喪家犬沒什麼兩樣了。
“王兄,你看……”陳入進支支吾吾的開口,可話到了嘴邊,又無法說完全。
陳贄敬揹著手,他眯著眼:“他到底是誰……不像是無極,王叔……王叔分明……分明……”
猛地,陳贄敬意識到了什麼,他忙是緘口。
陳凱之騎著馬,心情愉悅的打道回府。
次日一早,便有人來:“公爺,公爺,明鏡司都督求見。”
陳凱之剛剛洗漱,用過了早飯,坐在這公房裡。
此時,他微微笑起來。
明鏡司都督,很不一般啊。
剛剛落座,他便來了。
若不是正好碰到了一個正著的話,唯一的可能就是,明鏡司的人,早就將自己的行蹤打探了個清楚,什麼時候起,什麼時候用餐,什麼時候洗漱,什麼時候會出現在這公房裡。
明鏡司數百年的經營,早已無孔不入,甚至,在這錦衣衛裡,怕也有他們的人吧。
陳凱之淡淡道:“有請。”
他沒有親自去迎,而是高高坐在這裡,耐心等候。
過不多時,王正泰徐步進來。
這個人,生的平庸,便連舉止也都平庸,若不是今日穿著緋紅色的蟒袍,陳凱之幾乎無法從王正泰的身上,尋到一絲半點的閃亮之處。
他左右四顧,目光最後落在陳凱之的身上。
這一雙眼睛,顯得很黯淡,難有什麼光彩,他和陳凱之完全是兩個極端,一個是閃亮,一個是普通,他似乎對於陳凱之的‘怠慢’,並不以為意,所以他朝陳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