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興頷首,鄭重的開口說道:“此事是一個宦官記錄下來,他接到了一個奇怪的命令,便是篡改玉蝶,試圖想要李代桃僵。”
慕太后權衡著,沉吟不語,此時張敬已將幾扇窗俱都開了,外頭的光線灑落進來,那明晃晃的光令慕太后眼前一花,她突的站起,眼眸猛張,一臉認真的看著陳義興:“你來此,只是為了告訴哀家這些?”
陳義興深看慕太后,旋即一字一句的頓道:“不,我來此,是想告訴娘娘,這個孩子,便是陳凱之。”
慕太后身軀一震,顯然是有些激動過頭了,顫聲道。
“若如此,那麼……不,他難道不是……不是無極。”
陳義興呆了一下,便立即糾正慕太后:“不,無極另有其人。”陳義興猶豫了一下,才淡淡說道:“陳凱之就在殿外等候。”
慕太后反而激動起來,她沉默了片刻,又拿起了古籍看了,又看,最後才吁了一口氣:“有人希望,哀家誤認為無極才是皇太子,她的目的,是什麼呢?是想讓無極,克繼大統是嗎?無極乃是諸子餘孽之後,讓諸子餘孽之後克繼我大陳大統,李代桃僵?這……這些人在打什麼主意?”
“能在宮中狸貓換太子之人,而且還能抹去如此多痕跡,甚至還可以篡改玉蝶,那麼……這個人在宮中有多大的能量,甚至,可能那羽妃,想來也是此人安排入宮的,尋常人,可能嗎?”
慕太后將手蜷成了一個拳頭,目光精光閃閃,面容微微抽了抽,旋即她便冷笑起來:“能有如此能量的人,連趙王都不可能,先帝自然也不會如此做,唯一能做此事的人,就是……”
陳義興垂著頭,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娘娘慎言。”
慕太后眼眸微微一眯,有些古怪的道:“可是,她為何要這樣做?這樣做,於她有何好處,又或者……”
她深吸了一口氣,猛地道:“請陳凱之進來吧。”
她閉上了眼睛,眼簾垂下的時候,眼角處,隱隱竟有淚光。
太多太多令人驚詫的事發生了,可無論有再多的陰謀和謎題,至少有一件事,卻是無須去尋找的,那便是,自己的嫡親兒子,就在宮外。
而且他就在自己的身邊,真是老天垂憐,沒有讓她認錯人。
陳義興不由道:“娘娘難道不需驗明……”
“不必了。”慕太后苦笑:“其實,當母后說,她有了無極的下落時,哀家就知道,無極的身份有問題,此無極,必定不是哀家的孩子,老七,哀家在宮中這麼多年,難道會不明白,哀家苦苦尋覓的孩子,會被母后這般輕易的送到門前,哀家就能察覺到,這裡頭勢必有貓膩了。”
她悽然又帶著幾分激動的樣子道:“在這宮裡,若是有壞事登門,那勢必是理所應當的事,可若是突然來了一樁意外之喜,那麼,就勢必得小心了。因為在這宮中,相信氣運或者是上天憐憫的人,早就不知該死多少次了。”
“最重要的是……”慕太后突然定了定神,輕輕抿了抿唇,旋即便淡淡笑了起來:“宗室之中,哀家誰都不敢信,倒是對你這老七,卻還有幾分信任。請他來吧。”
她端坐,盡力使自己顯得更端莊一些。
雖和陳凱之見過許多次面,可這一次,她竟覺得與其他時候不同。
張敬已匆匆出了殿,迎面,見一個女官在外踟躕不走,張敬笑吟吟的超她打招呼:“雲兒,怎麼,有事?”
“沒事。”雲兒朝他行了個禮:“聽說護國公要來見娘娘,獻琴譜,我也愛琴,所以大膽,想……”
張敬板著臉:“太沒規矩了,若是讓娘娘知道,非打死你不可。”
雲兒忙是失色,驚恐的求饒:“求張公公垂憐。”
“罷了。”張敬淡淡的道:“